邳宅,后花园。
一个头发花白,一身白色儒袍的老翁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眼睛微闭,一只木麒麟在老翁的手里不知道盘了多少年了,已然包浆了。
老翁名叫邳元,乃安平郡邳氏家主。
自从张昊等人进驻信都之后,城中的富商豪强整日惊惶不安,知道黄巾军尿性的他们总感觉脑袋上有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巾军就会拿他们开刀。
有人慌张,就会有人稳如老狗,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显然,邳元这个老翁属于后者。
“爹,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在这里午眠?”说话的是老翁的儿子邳庸,
此时邳庸正焦急的在园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什么。
见父亲没有说话,邳庸实在是忍不住了,躬着腰蹲在老翁的膝前,压低声音道:“爹,您说柴武他们能行吗?”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老翁不耐烦道:“慌什么!柴武他们都是老夫从渤海郡招来的刀客,在城外的庄子里豢养多年,忠勇自不必说;
这些日子为父已经差人打探清楚了,张昊小儿身边的护卫长叫王孚,身边的护卫不到十人,柴武等二十余众,骤然偷袭之下,不会失手的。”
听见父亲的话,邳庸心里也稍稍平复了一些,转而问道:“爹,咱们如此费劲的将张昊杀死,朝廷那边……?”
邳元淡淡道:“放心,邓太尉已经答应我了,若张昊真的死了,袁绍便会带兵进入冀州剿灭张昊余部,再让御史中丞韩馥领冀州刺史,主掌冀州军政;
到时候,少不得你一个冀州别驾。”
“那感情好啊”说着,邳庸有疑惑道:“那个韩馥可靠吗?”
“为父早年有恩于他,若他主掌冀州,届时我们邳氏便会成为冀州最大的士族,什么李氏、崔氏、张氏,在我们邳氏面前如同猪狗!”
邳庸眼角微眯,双拳紧握,欣喜道:“若真能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邳元淡淡道:“老夫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日这个机会!
你就等着瞧吧,只要张昊小儿一死,那些个黄巾军头子势必会因为权力和财富大打出手的,那些个兵痞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要抢就让他们抢吧。”
“那咱们这里……”邳庸担忧道。
“南城守备秦午阳收了老夫的银子,一旦城内的黄巾军开始劫掠财物,秦午阳便会带兵来咱们邳宅保护咱们。”
“听说那张昊成立了内卫府以纠察各级将领和官吏,这个秦午阳竟能冒着这样的风险答应为咱们做事?”邳庸不解道。
老爷子摩挲着手中的木麒麟,冷哼道:“这些个兵痞蚁贼,为什么跟着黄巾军出生入死,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图个荣华富贵;
要想让人为你做事,就得投其所好,拿住他的把柄!”
“所以他才……”
“你还不算蠢,为父将秦午阳绑在咱们这条船上,要想下去可不容易,待袁绍大军兵临信都时,秦午阳还得靠咱们帮他给上面递话。”
邳庸眼眸一亮,喃喃道:“届时,咱们上面有韩馥照应着,下面还有秦午阳的一支兵马,以咱们邳氏的财力…………”
说到这里邳庸赶紧将嘴捂住,瞪大了双眼看向自己的父亲。
老爷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泰然道:“邳氏传到老夫的手里,也是时候一飞冲天了!”
就在这时,一名门客走进了花园,面露喜色,躬身道:“家主,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