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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栩回到学校已是晚上十点多,走到宿舍门外,他习惯性地假装咳嗽,然后慢吞吞地打开智能锁输入密码。 再打开门时,里面果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一阵脚步声后,是砰的一声闷响。 江栩走进去一看,卫生间的门果然关上了——詹怀轩又躲进去了。 才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里面的徐子晖和詹怀轩肯定来不及收拾,以前江栩还会耐着性子等上一会儿,可今天他实在疲惫,不想等了。 徐子晖的alpha信息素飘得满宿舍都是,而徐子晖本人双手抱臂站在卫生间外面,正一脸幽怨地盯着江栩。 江栩面不改色地从徐子晖面前走过,顺手按下了墙壁上空气净化器的开关。 在空气净化器运作的轰轰声中,他把背包放到自己桌上,然后转头看向徐子晖:“在哪儿说?” 徐子晖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门是磨砂的,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可以看到灯还亮着。 詹怀轩脸皮薄,刚才他缠着詹怀轩亲热又一次被江栩撞上,估计詹怀轩要在里面臊上好久才出来。 徐子晖想了想,抬手将大拇指对准身后的宿舍门,用口型回:“出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宿舍。 宿舍外面就是一条走廊,两边分布着各个宿舍的门,在这里说话有回音,容易被其他宿舍的人听到,于是两人一路走下楼梯,走到外面的绿化前。 徐子晖心里不爽极了,他至少给江栩打了十几个电话,全被对方挂了,而且发出去的消息也全部石沉大海,从小到大他还没被谁这般冷落过。 加上刚才好事被打扰,新仇旧恨,他心里的火苗噌噌地往上窜着。 “你怎么回事啊?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我都以为你闯了祸要跑路了。”徐子晖长得人高马大,双手叉腰地往江栩跟前一杵,活脱脱一个霸王,分泌出来的信息素被其他路过的alpha闻见,纷纷离远了些。 只有江栩没什么反应,他表情平静地和徐子晖对视,正要开口解释,就见徐子晖眉头蓦地一皱。 “等等。”徐子晖说。 江栩的话卡在嘴边,疑惑地看着徐子晖把脑袋凑向自己,像是在他肩膀上嗅了几下,随即眉头几乎拧成了结。 “你身上怎么会有a的信息素?还是一个进入发情期的a……”徐子晖的话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他震惊地指着江栩的肩膀,“你别告诉我这是金家月的信息素。” 江栩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at?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徐子晖双手抱头,崩溃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大,他又赶紧收敛了下,但脸上的绝望不减反增,“哥,你怎么搞的啊?我只是让你把我和金家月的相亲搅黄,你怎么直接把人家整发情了?你对他做什么了?还让他进医院了,别下一步就是我吃你们孩子的满月酒了吧?” 江栩等徐子晖说完,才解释道:“我们去吃了晚饭,我点了一份菠萝饭,结果他过敏了,情况很严重,还引起了假性发情,我把他送去医院了,刚从那回来。” 江栩考虑到金家月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对芒果过敏的事,便有意避开了这一点。 谁知徐子晖愣了一下,立刻说出了标准答案:“他过敏了?那份菠萝饭里有芒果吗?” 江栩:“……” 徐子晖居然知道这件事?! “下面有芒果,服务生说是那家店的特色,但我们事先都不知道菠萝饭下藏有芒果。”江栩说。 “原来是这样。”徐子晖松了口气的表情,又问,“金家月跟你说过他对芒果过敏的事吗?” 江栩摇头:“没说。” “那就更不关你的事了。”悬在胸口的大石落地,徐子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说不出的轻松,天知道当他接到他妈电话时以为末日都要来了,他是想找个人来气他爸妈,可他没想过给自己甚至给整个徐家带来麻烦。 找个人代替他和金家月相亲是一回事,可随随便便让一个人把金家月整发情了又是另外一回事,金家绝对能追着徐家咬上一辈子。 旧恨算清,新仇也可以跟着一笔勾销了。 徐子晖顿时眉开眼笑,拍了拍江栩的肩膀说:“之前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金家月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你闯了祸对金家月怎么着了呢……” 江栩不说话,眼神幽幽地盯着徐子晖。 徐子晖被他盯得心虚,用收回的手挠挠脸颊说:“兄弟,你别怪我多想,你和金家月共处一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你也有一个飞上枝头变凤
凰的梦想……” 江栩继续盯着他。 “你别看金家月脾气古怪,他家有权有势着呢,他又是金家唯一的a继承人,盯着他的alpha不在少数……”徐子晖本想解释一下,却发现越描越黑,他渐渐没了声音,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但很快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喜,连忙从兜里摸出手机,“今天辛苦你了,我现在就把酬劳转给你。” 江栩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也摸出自己的手机,查收了那笔10万的转账后,他眉宇微松。 太好了。 这下欠款可以全部还清了。 “对了。”徐子晖想起来问,“金家月的情况怎么样了?” 江栩回答:“一开始是有些严重,但后来好了很多,医生说需要留院查看一天,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徐子晖敷衍地应了一声,他关心的在后面,“你们的相亲呢?不会有第二次了吧?” 这话把江栩问愣住了,好一会儿,他不确定地说:“应该没有第二次了。” “什么叫应该没有?”徐子晖皱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江栩说:“我做了我该做的事,但我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其实他一开始感觉得到金家月对这场相亲的排斥,可到了晚上,这种感觉就没了。 金家月对待他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他实在琢磨不透金家月那张漂亮脸蛋下的真实想法。 徐子晖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便没再问了。 回到宿舍门外,徐子晖的脚步明显加快,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智能锁就要输入密码。 这时,江栩在后面喊住了他。 “徐子晖。”江栩说,“先别开门,能问你个事吗?” 徐子晖有些等不及想见詹怀轩,但还是忍住了,他停下动作,转身抬抬下巴:“说。” 这会儿走廊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安静得落针可闻,江栩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金家月对芒果过敏?” “啊?”徐子晖似乎没想到江栩会问这个,不由得上下看了江栩两眼。 看来江栩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呆子嘛,至少还会打听其他a的事。 想完之后,徐子晖说:“很多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江栩沉思两秒,开口:“在我们吃饭前,我问过他对哪些东西忌口,他说了几样,但没提芒果。” “他肯定不会提,提了不是在揭自己伤疤吗?”徐子晖算是从头到尾地理清这场乌龙事件了,一时间心态转变,从当事人变为旁观者,他说,“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有个alpha追求他不成,就往他的食物里加了芒果汁,想让他假性发情,结果他只是过敏,那个alpha看计划没有成功,就把他拖到楼上的房间里,准备霸王硬上弓。” 江栩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略沉,语气也是冷的:“然后呢?” 徐子晖冲他一笑,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然后你肯定猜不到,金家月居然用房间里的台灯把那个alpha的脑袋砸出了一个洞,血流了一地,那个alpha当夜就被送进医院缝了二十几针,后来再也没在a市出现过了。” 说完,徐子晖啧啧感叹:“金家月够狠,这种a,我向来都是避而远之。” 江栩看着他,镜框下的眼眸黑沉沉的,半晌,他正儿八经地说:“在这件事上,金家月没错。” “我也没说他有错,我只说他够狠。”徐子晖为江栩没来由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但也没和江栩争辩的意思,他压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即便想起来也是看个乐子,更别说和人争论谁对谁错了,他耸了耸肩,转身输入了密码。 卫生间里的詹怀轩已经出来了,还顺带洗了个澡,乌黑的头发吹得半干不湿,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生闷气。 徐子晖见状,浑身瞬间冒起粉红泡泡,跟狗皮膏药似的凑了过去。 詹怀轩本来无所事事,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立马装作很忙的样子,一会儿拨弄头发,一会儿收拾桌上的东西。 “小詹……”徐子晖黏黏糊糊地喊,“我错了行吧?下次我一定注意点。” 詹怀轩被徐子晖这番大胆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也不再推搡徐子晖,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别乱说……”詹怀轩疯狂朝着背对他们而坐的江栩使眼色。 徐子晖却不以为然,看了一眼江栩的背影,忽然一阵坏笑,他抓住詹怀轩的手腕,张口咬住对方手上的软肉。 詹怀轩一时没有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巴。 他睁圆眼睛,又羞又恼地瞪着徐子晖。 然而徐子晖没皮没脸,不仅没有松口,还挑逗似的用牙齿细细摩擦着他手上的皮肤。 詹怀轩呼吸加重,身体轻微地抖。 江栩:“……” 虽然他背对着那两个人,但他不是聋子啊…… 在微信上给金家月报了平安,他放下手机,起身目不斜视地走到衣柜前,拿上一套干净衣服往卫生间去了。 他想洗个澡。 顺便想点事情。 关于徐子晖和金家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