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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喜家安年岁小,实在扛不住,趴在炕梢睡着了。
其余家里人,却谁也没敢合眼。
孩子的命太脆弱了,城外哪个山沟里没扔过几条小命啊。
他们实在不敢想,佳音有个好歹,家里会怎么样。
幸好,佳音找到的退烧药,药效很快。
不过一刻钟,她就开始哗哗出汗,头发都贴在了脑门上。
“好了,好了,出汗就是退热了。”李老太欢喜疯了。
但她到底生了家仁家义,家仁要读科考,也不能有个被休弃的娘。”
你娘是个蠢的,怕是不觉得自己错了。她欠下的债,就要你们兄弟还了。作为儿子,你们做的仁至义尽,以后你们就当没有这个娘吧。”
吴二狗儿早被拔了嘴里的破布,这会儿躺在炕上,滚到炕边儿,也是嚷着。
村长放了心,嘱咐两句也回去了。
“哎呀,终于好了。”
老太太这才勉强点了头,拿出一张契,李老二扯了吴翠花的拇指按了手印。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娘病死…
李老太赶紧出门报喜,堂屋里众人都是低声欢呼。
吴翠花千万个不好,总是他的亲娘,生他养他的娘。
东厢房里,吴翠花已经被解了绳子。但她烧的脸色红透,真是满嘴胡话。别说逃跑,动都动不了。
陶红英和赵玉茹抱在一起抹眼泪,又赶紧找袄裤,把佳音身上的换下来。
吴翠花吓的厉害,最后还是被扔上了驴车,同吴二狗凑做一堆。
然后,兄弟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一个月一百,李家已经拿走一年的工钱了!”
老太太甩了甩手里的契纸,“你们家里把你卖给我做苦工,十年!别给我耍心眼,敢跑就打折你的腿!”
一个老太太等在一个低矮小房子门前,见李老二到了。
她有些嫌弃的扫了吴翠花一眼,说道,“这一看就是个懒货。”
吴翠花瞪了眼睛,问道,“凭什么给你洗衣衫?”
李老太吧嗒着烟袋锅,桌上放着那封休。
李老四赶车,李老二坐在车辕,迅速出了村子。
李老二心里难受的厉害,扭头就走,回去见到老娘,他就叹了气,“娘,吴翠花确实烧的厉害。”
吴二狗饿的厉害,还要吵闹,屋门就被打开了。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找来,家里总要备着,防着万一…
“罢了,把这药给她吃了。等她没事了,你带了家仁家义过来,我有话说。”
说实话,她舍不得,这是孙女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神药。
吴翠花躺在炕上,许是觉得生病就有了依仗,一声又一声喊着,到底喊来了家义给她送了一碗粥。
十年苦工做完,她还有命吗?
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城,驴车七拐八拐到了城北最破烂的棚户区。
“老二,一会儿进城去找个地方,那种做苦工但包吃住的,工钱多少不论,签个十年契约。
两人捆了她的手脚,也开始往外拖。
“你奶奶真是,大惊小怪,不过是你舅舅抱福妞儿出去玩一会儿罢了。谁家孩子这么娇贵,亲戚抱抱都不行?
你赶紧去找你爹和你哥,帮着求情,把你舅舅解开。这么捆着,算什么事啊。那小丫头片子不是已经好了吗,头发丝都没少一根儿。”
吴翠花被老太太一瓢冷水泼醒,是真的后悔了。
“我这老太太不懂大道理,就是觉得没有谁一直干坏事,又不用受惩罚。吴翠花这次偷了福妞儿出去,根本不顾福妞儿死活。
可惜,家义根本不搭理他,低着头,拿了碗就走。
就是李老四和陶红英再生气,都因为吴翠花被撵出去而好了很多。
“太好了,福妞儿就是福大命大。”
可惜,众人聚在堂屋,没人搭理她。
老娘做了这样的恶事,被休出门也是应该。
她以为这次犯错还会轻飘飘的过去,顶多挨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