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半个月,期间二皇子又经历了几次奇痒蚀骨的折磨,一次次求解药一次次被蓝洛洛拒绝。
经过艰难跋涉,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朔州府境内,看着不远处幽冥县的城墙,押送的官差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们总算是在规定时间内到了目的地。
“太好了,咱们还能赶在天气变冷之前赶回京城。这趟回去了可得要歇上几个月缓缓,正好可以在家里过个安稳年。”
“可不是,这次出来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没赚到银子不说还得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想想就觉得这次经历真是……非比寻常。
到了地方,官差们都放松了下来,也有心思开始闲聊了。
蓝洛洛透过马车窗看向远处,山峰如刀剑般尖锐,峭壁陡峭,仿佛要刺破天际。天空有一种苍凉之美,蓝得深沉,白得刺眼。
入目的那条漫长的河流,河水浑浊,如一条巨龙在大地上蜿蜒穿梭。
与其他州府的繁荣不同,作为流放地的朔州因为是边陲之地,入眼处处充满了荒凉和贫瘠,这州府的名字便能给人一种古老荒凉的边塞之感。
作为流放地,他们看到不少被镣铐枷锁束缚的流放罪人,正在官差挥舞的皮鞭之下步履维艰地小心前行。
更有不少犯人在官兵的监督鞭打下扛起沉重的石头砖块在修补城墙,动作慢了或者摔倒了都会受到一顿打骂。
那些人无一不是瘦骨嶙峋又满身伤痕,流放人员的性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和低贱的,被流放到这里的人大部分不是做苦力就是被卖身为奴。
一队运送石料的犯人从蓝洛洛他们这一行人旁边路过,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背着沉重的背篓艰难地迈着步子,下一刻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背篓里的石块悉数砸在了身上。
官差嘴里骂着脏话用力踢了老者几脚,“老不死的赶紧起来,少躺在地上撞死……”见老者没有任何反应官差一挥手就有两个小兵跑了过来。
“他娘的又死一个,赶紧扔到乱葬岗去。这才几天就已经死了十来个了,眼见着苦力越来越少也不知道这批的流放人员里面能不能分配一些过来。”
见那凶神恶煞一样的官差盯着他们看,队伍里的人登时感觉不好了,他们不会被分去挖矿做苦力吧?
突然感觉之前赶路还是很好的,那些押送官差最起码不会往死里打他们,就算是路上有人死了也会挖坑埋了入土为安。
而这里死了只能被扔在乱葬岗任由野兽啃食!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将我们分去做苦力……”队伍后面的蓝家人都开始暗自祈祷起来。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幽冥县的城门口。边陲县城的城门有些破旧,两个守城的士兵无精打采地抱着刀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百姓进出幽冥城是不收进城费也不需要盘查的,除非遇到特殊情况。
看到光头李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其中一个士兵还给光头李打了个招呼,“李哥又来了啊,告诉你啊这次又是不凑巧县令刚刚调走,依旧是张县丞负责办理户籍。”
光头李闻言笑了一声,“这次不怕。”然后从马车上拿了一坛酒交给说话的士兵,“谢了兄弟。”
士兵抱着酒坛子像不认识一样看着光头李,这次咋感觉不一样了?以前每次听到张县丞不都要摆一张苦瓜脸吗?
直到流放人员全都进了城,两个士兵才回了神。
“这光头咋了?这次怎么没见他唉声叹气?”
另一人闻言耸了一下肩膀,他哪里知道。反正话他已经提醒了。
流放人员不是送到了地方就算完事,还有一系列的手续要交接,押送官差要带着人去衙门备案,以往光头李最恨的就是这个张县丞。
张县丞是本地人又在县丞的位置上做了足有二十年,仗着自己地头蛇的身份,从不把他们这些官差放在眼里,说话做事总是一副鼻孔朝上的姿态。
为了能早点交接早点返程他们从来都是忍气吞声不与他计较。这次他们可算是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他们可是带着新任县令大人一起来的,这县令的身份还是个皇子。更何况还有蓝洛洛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人。
他们现在都有些期待看张县丞吃瘪的样子了!
“光头,那张县丞是何许人?可是有何不妥?”蓝洛洛听到了守城士兵的话,对于自己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她有必要先了解一下。
抱着想要整治一番张县丞的想法,又因为在规定时间内送到了流放人员,光头李现在心情很是舒畅,便将他知道的幽冥县的情况开始详细给蓝洛洛他们讲解。
“沈公子,沈夫人,这幽冥县闻名便知其意,是一个充满罪恶黑暗的地方,也是朔州最贫穷落后的一个县城,不仅距离边境近,更是因为这里的县丞只手遮天。
您二位有所不知,每任县令到了此地基本都是不足三个月就调走了,那县丞因为是本地人在这个位置上又久,县里的绝大部分事务都是县丞掌管。
张县丞算是幽冥县的土皇帝,张县丞一家及张氏一族一直是地头蛇的存在,他们家的人没少做欺男霸女抢占百姓财物的事情。”
蓝洛洛生平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之人,若这张县丞真如光头李所说她有必要教教他如何做人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芝麻大小的地方官员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沈澈闻言便黑了脸,地方上有这样的官员真是百姓的不幸。
蓝洛洛看了二皇子一眼,冷声问道:“若是那些流放人员不如他的意如何?”
光头李知道这张县丞今日怕是要栽了,因此更是不遗余力地开始数落他的罪行。
“这张县丞十分好色贪财,凡是经他手办理户籍的流放人员哪个都要被他扒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