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的确有用，应该是有止痛的效果，胃部的灼烧感慢慢在减弱。
她的身体太弱，醒了这么一会已经是极限，看着滴滴答答吊水的针筒，陆晴晴又歪头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顾廷凯怕人有事，一直在旁边守着。
——
西沟村，
天亮以后，顾长河就将虎子领到了他娘屋里，
“娘，我看弟妹昨天好像晕倒了，我打算过去看看，就让虎子在你们屋里待一会吧。”
顾婆子昨天晚上已经差使顾红霞把炕上擦洗了一遍，可现在味道还是挺重的，
虎子听说要把他留在这儿，拼命的摇头，
“我不留在奶奶这儿，我要跟爹一起去县城。”
“去什么去？”顾婆子一张脸全黑了，病恹恹的歪倒在炕边的棉絮上，“一个傻子病了你上赶着去看什么？老娘都病成这样了，你不在家里伺候着，还指望红霞一个人伺候我。”顾老汉也面色不愉，
“你媳妇也该闹够脾气了，怎么还等着我们当公婆的去请不成？偷鸡蛋还有理了。这一天天的，没个女人在家做饭洗衣服，家里都乱了套了，今天你就去接回来。”
顾家的饭菜本来是长河媳妇跟大山媳妇轮流做的，
顾婆子吃现成的还喜欢挑不是，今天不是大山媳妇做的咸了就是长河媳妇做的没煮熟。
前几天还因为家里的鸡蛋少了两个，就诬陷是长河媳妇偷拿的。
这不，顾婆子骂起来口无遮拦，把人媳妇
直接骂回了娘家。
顾长河也不是没去请，但人家娘家哥哥就有三个，个个抵在门口不让步，“谁诬陷咱们妹妹偷的谁来请，不然就不回去。”
顾婆子哪里会去，直接冷脸在家里耍了一顿狠，“那就让那个搅家精别回来好了，省粮食。”
顾长河是两头得罪，这个老好人不好当。
他低着头不说话，媳妇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家里现在乱糟糟的，不回来也好，
“爹，我都去了三回了，喜凤气还没消了。”
顾老汉气得把水烟袋锅子一放，“没本事的孬货，一个女人都管不住，就是打少了。”
顾婆子也被二儿子这话气得印堂发黑，
“老大这三个讨命的还在我这儿，哪里还有虎子的地方，老三媳妇那儿用不着你去看。”
顾红霞这时候伸了个懒腰进来，平常她都是睡到三竿才起，
家里有大嫂二嫂傻子做饭，她起来就有现成的吃。
今天起来，发现锅灶居然都是冷的，“娘，怎么傻子今天没煮早饭吗？”
昨天忙了一宿，又是换被套又是看大哥家的三个娃，她累得眼
“别提了，老三那个杂种把他那媳妇弄到县城医院去了。”
顾婆子被小女儿一激，更气了，“一个傻子有啥病可看的，现在好了，饭也不用做了，躺在医院等人伺候，我病了都是去村里卫生院看的，她倒好，精贵的不行。”
“最好跟老三这个杂种死在外面做一对鬼鸳鸯好了，都是贱货。”
顾婆子的话骂得越来难听，在场的除了顾长河皱眉，一家人都觉得挺正常的。
顾红霞憋憋嘴，“那谁做饭？”
顾长河摇摇头，牵着虎子去灶房，这个家里娘最喜欢的就是小妹了，说她长得水灵，将来是要高嫁的，不能干粗活。
等二哥走了，顾红霞问，“娘，三哥真要把傻子带去随军?大嫂不在家，二嫂又经常闹脾气，傻子要是再走了，那咱们家那些衣服，还有饭谁来做？”
“就她，也配？
顾婆子朝着旁边呸了一口，“那军太太可不是一个傻子就能当的，你不是会写字吗，你给老三营地上去封信，就说傻子不能自理，不适合随军，到时候让你三哥带你去，你也好多认识一些军营里的大官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