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阳看向阿芒,有些意外道。
“当然了,说的什么,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从头到尾。”阿芒立马转头,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这是我想听到的吗?有房间不进去,非要待在甲板上,这怪我吗?”刘青山毫不退让,对着阿芒说道。
阿芒自觉有些理亏,并不在说什么,只是略显苍白反驳道,“我们嫌房间里太闷了,出来透气,是你自己硬要跟来的,又不是我们逼你来的,你在说些什么呢?”
刘青山顿时结巴难言,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索性不再说什么,只是自去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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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渡船之上的每一个道士都是分配了房间的,可是,云遮阳三个人觉得呆在房间里太闷了,于是来到甲板上,方便透气修炼,于是刘青山也跟了上来,同云遮阳三人一样,来到甲板上修炼等待。
当然了,这必是许多人的选择,徒然地待在房间里,确实过于的烦杂,不如走出那一份略显狭窄的昏暗,来到开阔光明的甲板,有风吹,还能聊聊天,对于修炼,也是大有帮助。
四人的话语在此刻现出了一处空白,之前的话题也似乎被全然忘记,云遮阳倒是不管他人如何,只是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不必要回答那令他难堪的问题。
同时,在心中,云遮阳也对自己做出一定的反省,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思绪偏偏又回到了当年的乞丐,想到了一些略显世俗的东西,却是不匹配他此刻的身份。
但是,事情的进展往往不随个人的意愿进行,对于云遮阳来说,更是如此,他刚刚觉得算是“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就在四人停止话语的几个呼吸之后,站在身旁的阿芒忽然对着许清寒道,“你刚刚要问他啥来着,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这一句话直接将两个年轻男道士全部牵动,之前的就要酝酿而出的平静也骤然消失,不过虽然二者的反应相同,都是为之一振,神色和心情,却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刘青山猛地将头抬起,一脸的期待,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强烈的观摩意愿,同时,眼神不住地朝着云遮阳扫动,不时送来一种奇怪的眼色,俨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而云遮阳自己,只能瞪眼看了一下阿芒,却被后者躲在许清寒身后,依旧无果,只得迎着阿芒略显奸滑,以及许清寒一副求教的样子看去。
实际上,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云遮阳支支吾吾,磕磕绊绊半天也想不到什么要说的,他之前就是无心之举,才做出那样的动作,此刻,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有着许多的回答,却一一被云遮阳否认。
“多余做的那一下,真是的……”
云遮阳心中懊悔无比,恨不得直接从渡船上跳下去,来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可是,云遮阳终究是不会真的跳下去的,他还是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哪怕他多么的不好意思,多么的不情愿。
长吸一口气之后,云遮阳颇显悲壮开口道:
“我……的意思是……你……”
“是中土圣山,咱们到了!”
一道声音从甲板的某一处出现,将云遮阳的话语骤然打断,让他瞬间放松,而后又瞬间紧绷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
云遮阳知道,令自己难以回答的这个问题就在刚才的瞬间,分崩离析,并且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被提起。
因为,被甲板上这句叫喊吸引目光,打断此前思绪的并不只有云遮阳一个人,许清寒,刘青山,阿芒,以及所有的,渡船房间之中的道士们,都已经全然走出,朝着远处的巍峨看去。
云遮阳转过身,看向那道声音指向的方向,并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知道,无论他之前是怎么的紧绷,怎么样的慌乱,中土圣山的抵达,以及接下来的事情,会比那道士闲聊之中的插曲,严重上几千几百倍。
“圣山,真是许久不见啊。”
云遮阳看着远方已然露出轮廓的,既熟悉,又陌生的中土圣山,不禁感慨道。
熟悉是因为,中土圣山还是像以前见过的那样,巍峨高大,壁立千仞,高大的主峰就像铆足了劲要冲破天际一样,广袤的山脉绵延不断,给人一种厚重。
陌生则是因为,这一次的中土圣山,似乎并不如上次那样明亮,光芒万丈,也许是因为心情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中土圣山显得十足的阴郁,就像冰洞中的冰坚一样。
但云遮阳更加确信的是,这种陌生的阴郁,更多的来源于圣山顶峰的高空之上,那四团巨大的,弥而不散的,氤氲黑气。
这四团黑气,云遮阳并不是全然陌生,此前在黑雾气柱之中,他也见过,正是饕餮和穷奇调换位置时所笼罩的黑气。
也正是黑气,使得圣山主峰,包括整个山脉,都陷入一片阴郁之中,使人沉闷而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