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周遭的变化在片刻云遮阳尽入云遮阳眼中,不安和担忧凝结成一声大喝提醒,朝着处在进攻关键时刻年轻道士们喊道。
可是一切已经迟了,在玉扳指的青光包裹之中,云遮阳本来的眼力已经视一切如同慢放几十上百倍。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在他看来,却依旧的快,快到只是一瞬,差点模糊不可见。
“砰!”
也就在云遮阳喊出那句提醒的话语之后,围绕,冻结着金雕身子的藤蔓和冰霜,发出一声炸裂的声音,四处飞溅如炸石。
金雕的羽毛瞬间凝聚,然后又瞬间分散,几十把有着金白大剑一半大小的长剑瞬间从金雕的身子中突出,又触电一般的收回。
接着,就是一大片的血花在年轻道士们之间炸开。
对云遮阳提醒反应稍快的许清寒,陈素,还有霍星三人瞬间跳起,向着四面躲去,从金雕体内突然刺出的长剑只是擦破了他的皮肤,带出一团血腥味道。
其他人的运气和速度就没有这么快了,长剑瞬间刺穿了他们的要害部位,带起一大片的血花,其中撤离距离最远的就是顾楠,她本可以同霍星三人一样,从金雕突起的长剑之中脱离的,可是一块炸开的冰块砸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慢了一刻。
血花之后,便是成片的白色流光,八个道士之中的四位,也失去了比试的资格,以败者的姿态走出阵法。
突出长剑的金雕瞬间变化,身上的焦黑全然不见,金白相间的羽毛和翅膀再一次出现的剩下的道士眼中,以及那四颗悬浮在白顶之上的夜明珠。
人形散去,金雕再一次化为鸟形,只是与之前相比,金雕的体型小了很多,缩了大概一半,夜明珠也随之再一次窜入其体内。
“它要飞走,拦住它!”
在金雕振翅之前,云遮阳率先一步上前,一跃而起,对着金雕劈下一剑,可惜,这一次,玉扳指没能够再帮助他,眼力依旧还在,只是金雕振翅的动作太快。
云遮阳的法剑和振翅起飞的金雕擦肩而过,连一根鸟毛都没能碰到。
一击落空的云遮阳原本想要跳起一剑,可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出手,烧着赤红火焰的法剑从云遮阳身旁飞快穿过,化作上百柄小飞剑,压在了金雕上方。
上百柄飞剑齐射,像是一阵疾风骤雨一般击打在上升之中的金雕之上,金雕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在这一轮飞剑齐射之下双翅受伤,直接坠落到地面。
霍星冷哼一声,化多为一,收回法剑,颤颤巍巍地向着落下的金雕走去,其他的道士们也迈着疲惫的脚步,一步步靠近着。
落地的金雕疯狂扑腾起来,像是一只被放了血了鸡一样,尖锐的爪子在地面划出一道道深坑,掀起一片尘土。
被刺出窟窿的翅膀无力地甩动着,想要再一次飞起。
云遮阳停了下来,他身上的青色光芒已经逐渐消散,金雕的凄厉原原本本的进入他的眼睛。
到现在,没有道士知道这只阵法塑造的金雕是为了什么想要取得夜明珠,又是为了什么,而一直不放弃冲上天空。
如果先前只是为了甩开道士们,可是现在呢?它已经完全没有了飞起的条件,也根本不可能在飞起,强弩之末的它只有一个下场,死亡。
年轻道士前进的脚步慢了一些,不仅是因为害怕有诈,也被金雕此刻的挣扎和不甘所震撼。
前进的云遮阳甚至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金雕一次次地扑腾翅膀,又一次次地无力趴下,被飞剑捅穿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古怪的低吼,混合着流出的鲜血传遍道士们耳中。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云遮阳从这低吼之中听到了不甘和愤怒,遗憾,金雕像是要冲破什么东西的束缚,可是功败垂成。
四个年轻道士的步伐放得很慢,但总归还是达到了金雕面前。
被围住的金雕似乎没有了力气,也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只是瞪着那仅剩的左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年轻道士,然后转动脖子,把头侧放在地,盯着上方的天空出神。
夜色已经被驱逐得一干二净,碧蓝的天空干净得就像水洗过一样,充盈的阳光照射,却让云遮阳感到一丝寒冷。
四个年轻道士相顾一下,云遮阳长出一口气,抢在许清寒之前走上前一步,握紧了法剑的剑柄。
“你可真的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啊……”云遮阳握紧手中的剑柄,看向无力躺在脚下的金雕。
那金雕似乎也注意到了云遮阳的到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云遮阳,并没有久视,眼神再一次向着莽然的天空凝视。
云遮阳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感,他忽然觉得有些悲悯,不知道是因为金雕,还是一些他怎么也记不得的东西。
这股悲悯一瞬间传遍全身,让云遮阳不自觉也抬起了头,头顶的天空依旧湛蓝,云依旧白皙。
就和外面的天空一样,金雕一次次冲上天空,是为了什么?疑惑又一次在云遮阳脑海中出现。
他本来不是一个思想容易跑偏的人,可是现在,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走了神。
恍然间,云遮阳眼中的天空变得扭曲起来,一座古朴的黑色石门破开重重的云海,凭空出现在天空之上,好像天空只是门墙。
云遮阳无比坚信,这是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真实,因为这个石门实在太过熟悉,无数次,只要云遮阳闭上眼睛,他就能够看见,黑色石门,青袍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