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紧咬后槽牙,言语中满是怒意,“她一贯如此?”
白松心中微虚,“是的,纪家富庶,老爷又只得了小姐这一女,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最是宠爱不过。
所以小姐向来如此。奴觉得吧,小姐她不懂姑爷的好心,当真是不解风情。”
听他这般说,陈瑾的神情缓和些许。
白松接着劝慰:“姑爷,您就专心养伤,今后一举夺魁,考个状元回来……”
在白松的一通吹捧下,陈瑾神色越发平和,嘴角还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松觉得自己好似抓住了某种规律,若想成为陈瑾心腹、想打入陈家内部,就得昧着良心使劲说胡话。
他环顾四周,不免有些心惊胆战,若是让他人听了去,免不了一顿斥责。
待人离去,纪如月起身坐到桌前,敛眸深思。
如今世事已非昔比,她已做足准备,就是不知...能改变多少。
“让青竹去查查卓元九。”纪如月吩咐道。
“是,小姐。”
白梅前脚走,纪老爷后脚就风风火火来了,“月儿,大善,大善呐!”
“爹爹。”
纪如月见他面露喜色,很是开怀,便倒了杯茶递去。
“月儿,想必陛下对修缮河堤之事十分重视,不仅瑞王殿下派了人监督,就连静安郡主也派了人来。”
纪老爷说完,拿起茶盏小酌了一口,脸上笑意还是未下去。
静安郡主?
“郡主手中有一能人,来自塞外,很是擅长河堤修筑,此次静安郡主特派此人前来相助。”
纪老爷感慨道:“天家之人亦非无情啊。”
纪如月微微蹙眉。
静安郡主非等闲之辈,她向来与长乐公主交好,段不能帮着瑞王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
“父亲,河堤修缮一事关乎纪家未来,切不可马虎,瑞王殿下既让我纪家插手,我们便需多担待些,当请的人,你还是得请,能工巧匠我纪家也有。”纪如月语重心长的说道。
纪老爷面色微变:“月儿的意思是?”
“河堤建造的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从画图到建造,甚至是后期的查收。静安郡主乃长公主之女,长公主速来与皇贵妃交好,与皇后不合...”
点到为止。
纪老爷想到长乐公主,默了默,“这是陛下钦点,关乎民生,他人不敢轻忽。”
纪如月摇头:“父亲,此事若成了,他们将名利双收,若失败,受连累的必然是提议此事的瑞王,但...被推出去顶罪的,定是我们纪家。”
纪老爷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深入一想,只觉背脊发寒。
纪如月叹了口气,“爹爹,此次我纪家能躲过一劫已是不易,济州河河堤修复一事与我们纪家而言,同理。若是事成,必受赞誉,莫说长乐公主短时间内无法动了我们,即便日后,也无人敢轻视纪家。”
纪老爷只是心善,行商多年,哪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被女儿一说破,自然明白要如何做。
“月儿放心,爹爹定会护你周全,不叫你在受委屈。”
纪如月见他那郑重模样,嘴角也扬起笑意,“嗯,全听爹爹的,女儿得好好倚仗着爹爹。”
“哈哈哈哈~”
“对了,女儿闲来无事,此次前去药庄一行,倒觉有些意思,不若爹爹将纪商手下药庄与药铺的账簿都交于我瞧瞧。”纪如月随口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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