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不同于那些潇洒飘逸,风度无双的士大夫,老爷子长相普通,非常平易近人。他算是大宋官场上为数不多的实干派,早年就率领百姓治理水患,后来又研究兵法,造诣很深。
曾公亮拉着王宁安的手,哈哈大笑,“我都听醉翁说了,真是想不到,老夫费尽心血著,竟然墙里开花墙外香,让小王大人给扬光大了。”
王宁安夸张道:“老大人,你不会找我要版权费吧?”
曾公亮一愣,随机朗声道:“怎么能不要?”
老头指了指那一堆铜山,笑道:“从现在开始,每年1万斤铜,少一点都不行!”
王宁安一拍胸膛,笑道:“这算什么,老大人需要,一年三千万,五千万,也没问题。”
曾公亮板着脸道:“什么是老夫要?弄得跟贪赃枉法似的,是大宋需要啊,这钱荒太恼人了。”
曾公亮感慨万千,他接任三司使,铸币也是他负责的工作之一。
前些年为了应付李元昊叛乱,朝廷行许多铁钱,刚开始铁钱还能维持和铜钱一样的价格,可最近几年,铁钱崩溃,市面上铜钱严重匮乏,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以物易物,非常不方便。
滇铜来了,可谓是及时雨,老头一颗心落在了肚子里。
他围着铜山,转了半天,频频点头,这些铜有黄铜,还有白铜,虽然品相不一,杂质也稍微多了一些,但是制作铜钱,完全没有问题。
……
曾公亮很满意,可有一个人却气疯了,那就是国舅爷曹佾。
他趁着曾公亮看铜去了,一把拉着王宁安,到了空出来的船舱里,暴跳如雷。
“我说二郎,咱么兄弟一场,你可不能坑我!这明明是我派人费了好大劲儿,从大理弄来的,怎么成了你的功劳?当然了,你抢功劳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能把这些铜都交给朝廷啊!那我怎么办?”
王宁安呲着闪亮的白牙,呵呵笑道:“国舅爷,你好歹有点觉悟成不,你姐夫不容易,贡献一点铜算什么?不过区区25万贯,1万斤,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大海一勺!”
曹佾气得直转圈,“我说的不是钱,是这个事!你懂不懂?”
“懂,你说的不是钱,说的是钱的事!”
曹佾被噎得差点趴下。
王宁安无奈道:“我说国舅爷,我什么时候在钱上亏待你了?”
曹佾突然清醒过来,他一跃三尺高,激动地:“二郎,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准备从哪里捞钱?”
“这才对嘛!”王宁安笑道:“我的国舅爷,你听我慢慢说。”
……
王宁安确实没打算通过铜矿赚钱,铜可是不折不扣的战略资源,从来都是朝廷掌控,随便插手,大肆渔利,朝廷怎么想,大老板赵祯怎么想?
再有,靠着炼铜赚钱,也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是少的可怜!
要想赚,就赚别人干不了的。
随着大理和交趾的铜开出来,前往岭南的商货必定成倍增加,这时候如果能掌握一个船队,把大宋的货物卖到交趾和大理,再把土产运回来,顺便运送铜锭,这里面有多少的利润?
而且这么多商人南下,他们需不需要安全保护?需不需要金融服务?
海上船队,保安公司,票号钱庄……这就是王宁安的如意算盘。
“国舅爷,让交趾人挖铜,让大宋的商人炼铜,说到底,他们都是给咱们干活,替咱们赚钱!”
王宁安的手指翘着桌面,十分有节奏,“制造业的利润最多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服务业!咱们要抢占产业的制高点,不能当辛苦的土老帽!”
曹佾这才如梦方醒,“二郎,你就是厉害,可问题是船队,钱庄都要下不少的本钱吧?”
“是啊,所以我才要收保证金。”王宁安淡淡说道,曹佾的脸却瞬间垮下来了。
好嘛!
你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
从人家身上收钱,组建船队钱庄,反过头再赚人家的钱!
怎么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那帮人岂不是成了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的笨蛋了?
王宁安轻轻一笑,“怎么,国舅爷心疼了?”
“我是怕打雷的时候,老天爷劈你,连累了我!”曹佾气咻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