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宋朝,好事情彦博或许不知道,但是贪赃枉法,损公肥私,弄权倾轧……这一类的事情,彦博不可能不知道,没法子,这就是术业有专攻!
“宽夫兄,司马康贪了很多?你有什么风闻?”
“贪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司马康可是弄了不少地产。”彦博笑道:“王爷还记得当年云州的事情?”
王宁安怎么会忘记,当时可是把大国舅王雱都给逼疯了,也正是那一次,王安石上位之路断了,不得不推出苏颂,又因为苏颂的威望和地位不够,一任之后,王宁安不得不再度出山……那一次的事情,影响了大宋的朝局走向,至关重要不说,而且老还在那一次丢了全部家产,被王宁安赶到了幽州,惨透了。
老旧事重提,王宁安脸色阴沉。
“莫非司马康与那一次的事情也有牵连?”
“岂止是牵连,老夫一辈子就在两个人手里吃过亏,其中一个就是司马康,另一个我不说,你也知道!”
王宁安气得哼了一声,“别东拉西扯,你就说司马康的事情!”
“嗯!”老想了想,突然反问道:“王爷,你当时可怀疑过司马君实?”
王宁安黑着脸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当时闹起了那么大的乱子,王宁安一口气废了大国舅王雱,驱逐彦博,又整顿银行,恢复生产,接下来赵曙又要亲征……纷繁复杂的事务交织在一起,弄得他没法去详细调查司马光,只能放在一边。
但是,从那以后,王宁安也彻底放弃了让司马光继承自己权力的打算,一直到日后,他把司马光彻底废掉,这个心结是一直存在的,而且越来越深,直到师徒决裂。
多年过去了,王宁安也很好奇,司马光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宽夫兄,你知道些什么?”
“王爷,你当初敲了老夫几千万的家产,尤其是西京的房产,更是都被拿走了……可据我所知,司马君实在拿下契丹之后,陆续超发货币,包括你去幽州的那一段,他也是这么干的……结果就是五年之内,洛阳市区地价涨了两倍还多,有价无市……当年司马康只用了不到500万,圈占了一大堆近郊的农地,随后土地飙涨,城市向外扩张,农地变成建筑用地,地价涨了20倍还多!老夫那点家产,和司马家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老轻笑了一声,“司马康,还真是个厉害的后辈,论起生财有道,王爷,只怕你都比不上!”
王宁安把脸色一沉,“宽夫兄,既然他这么厉害,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彦博老脸红了,“我就知道王爷会这么问,老朽惭愧,这一次组建请愿团,跳出来不少金融势力,他们出了大钱,王爷也明白,这帮家伙从来都是两头下注,他们觉得我是王爷的亲家,秉承王爷的意思,这才把一些消息透露给老朽。”
……
王宁安和彦博足足谈了两个时辰,老把自己了解的情况毫无保留,全都讲了出来……不得不说,两个大宋最顶尖儿的聪明人,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好一个司马光!
好一个司马康!
他们藏得也太深了。
从院子里出来,王宁安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冷,彻骨寒冷!
司马光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他也想当名臣,继承师父的地位,中兴大宋,名留青史……但是他却不知道,在王宁安的努力之下,大宋已经变得和原本的历史不一样了。
被放出来的金融资本巨兽,无时无刻,都在寻找着傀儡,一旦被他们找到弱点,就万难侥幸。
司马光的弱点就是无后,他太重视继子司马康。
这帮人就从司马康身上下手,一点点,拖着整个司马家陷入泥潭,弄到了最后,司马光也要跟着陷进去……
王宁安头皮发麻,何止是司马光,他的两个儿子不也是一样,多少人想要从王家人身上下手,把他给拖进去!
幸运的是,两个兔崽子还算争气,没有长歪了,也没有干太多坑爹的事情。
王宁安甚至有点自豪了,下一秒,他严肃起来。
君实,非是为师无情,实在是你们父子咎由自取!
“去,告诉章相公,拿人吧!”
再和彦博谈之前,王宁安已经掌握了不少有关司马康的证据,和老谈,一来是验证证据可靠与否,二来也是看看彦博,说不说实话,老家伙还算老实!
王宁安轻轻松口气,“终于能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