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咳咳……”脖子被狠狠掐着,声音变得沉闷而沙哑。
“控制不住。”字里行间透露出抱歉的意思,手下的动作却没丝毫放松。
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试图减轻令自己窒息的力道,另外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到一把剪刀,狠狠朝瘦弱的肩头扎去。
流淌出来的血液近乎透明,被扎了一下,祝芸的动作才一顿,苏尔趁机推开她,大口呼吸喘气。
“原本的位置……”她很努力地想说出什么,又好像在被某种力量限制。
苏尔迅速朝安全区域退去,剪刀横在身前防止被偷袭,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空间才问:“集齐成就点真的能离开游戏?”
“打乱,打乱顺序……”
最后又强调了顺序一词,祝芸的身影渐渐消散。
床上。
苏尔被噩梦惊醒,四肢僵硬,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清醒的瞬间肌肉放松,剪刀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不可能是单纯的梦境。
睁着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现实世界连主持人都进不来,祝芸怎么能够通过梦境来接触自己。似乎想到什么,苏尔爬起身打开灯,凝视着黑漆漆的电击器。
“和它有关么……”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这份疑问。
后半夜苏尔没有再睡,天一亮就穿好衣服,匆忙把桌上的本试卷装在双肩包里,打车到了纪珩家楼下。
高档小区安保方面做得很严密,在保安开口询问前,接到电话的纪珩已经走出楼。
“我朋友。”
苏尔登记完信息,跟着他上楼,进门后才开始谈论昨晚发生的事情。
“祝芸是想提醒我什么,但控制不住杀念。”苏尔直白道:“我得找地方借住两天。”
否则指不定睡梦中□□掉。
‘不请自来’很失礼,不过他和纪珩显然都不会这么想。
“第一时间求助是明智的决定。”纪珩沉吟道:“如果电击器是媒介,你那同学或许能短暂地往返在两个空间。”
照昨晚的经过看,之所以没频繁那么做,是因为杀人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想到这里纪珩微微皱眉……已经变成鬼了么?
苏尔琢磨着‘顺序’二字,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打乱什么顺序,还是个谜。”
“不惜冒着你的生命危险特地来提醒,证明很重要。”纪珩淡淡说:“可以当做引子,会有起到作用的一天。”
……你的生命危险。
苏尔按按眉心,这话扎心了。
梦中有诡异,睡客房起不到安全保障作用,同性之间讲究不多,他便暂时和纪珩睡在同一张床。虽然年纪存在差异,因为游戏双方反而有不少共同话题,失眠时苏尔会请教一些过往的下副本经验。
时间一晃而逝,第三次被强制召唤进副本时,两人的心情几乎都没有波动。
同样的规则,腾蛇洞主开始冷淡地重复第三遍。
迷宫的高度没变,上空却多了一层密密麻麻飞虫组成的网,想要复制苏尔上次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
连续几次没有吃到食物,迷宫似乎有些躁动,偶尔还会吸收上面的飞虫。若是真能彻底消灭飞虫是好事,然而迷宫对这种没有什么血肉的东西兴趣不大,吞食了两次后便不再继续。
主持人再次用老鼠做了实验。
扔到半空中后,老鼠还未被迷宫吞食,先一步被飞虫啃得只剩骨头渣。
“别妄想从高空突破,”腾蛇洞主扫了眼面色各异的玩家,把头扭向苏尔:“副本结束,我会亲自送你去弄虚。”
因为这句话,苏尔瞬间成为众多目光聚拢的中心。有几道目光的主人心态似乎不太平衡,投过来的眼神克制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无视这些视线,苏尔望向纪珩,唇瓣动了一下:万事小心。
后者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随着一道又一道身影走进迷宫,不多时,只剩下苏尔和腾蛇洞主。
腾蛇洞主没有化为人形,从半空中飞下来盘在一边。
将心比心,苏尔觉得自己至少要被怼上几句,然而主持人纹丝不动地盘在一边。这种相安无事太过反常,很快他有了猜测:“你向其他主持人打听过我?”
腾蛇洞主尾巴尖一颤,前半截身子直立,吐着蛇信子:“聒噪。”
事实和苏尔说得差不多,不久前它去找东风居士算账,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把那种作弊神器送给玩家。东风居士心力憔悴,复述了一遍苏尔在副本里的所作所为,腾蛇洞主听完,一腔愤懑就那么堵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