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楚小张是谁,不过苏尔环视一圈,确定玩家和许家两兄弟都在,死者只有可能是理治局的人。
好歹年轻时经手过一些杀人案件,理治局的负责人是为数不多能保持镇定的。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叹鼻息时意外发现死者口中咬着东西……一张剪纸。
因为一直抿着,死者半边嘴唇被染红,和苍白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粘了口水容易破损,负责人小心翼翼将对折的纸张打开,乍一看是倒吊人。然而细瞧就会发现有很多不同,这个小人要更加血腥。
它的四肢有些斑驳的痕迹,像是被火烧烤后的烙印,但剪纸的表达有局限性,不好确定。不过倒吊人的脸很好辨认,负责人转过身,看向一脸惊愕的夏至。
死亡预告。
四个字霎时在不少人心中升起。
莫非下一个死者会是夏至?
邮票鬼瞥见夏至瞳孔骤缩的瞬间,嘁了一声:“又不会真死,你在怕什么?”
夏至捏紧拳头,哪怕邮票鬼再三强调幻境中的死亡不会影响现实世界,但生死大事前,谁能完全相信一只鬼的话?
退一万步说,剪纸上倒吊人的死法如此痛苦,真要经历一遍,那跟要了半条命有何区别?
忍不住看向在场玩家,想说服他们一起对付邮票鬼离开幻境。
然而王三思刻意避开与她的对视,纪珩连个目光都没施舍,明显是要选择继续留下查看线索。至于苏尔……后者关心的重点不在于死者,反而一直盯着许鹤的未婚妻看。
此刻苏尔单纯想知道小翠会怎么辩解,毕竟缸子里的尸体和她的剪纸如出一辙。
对视间小翠突然捂住胸口,朝许鹤的方向稳准狠地倒过去,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
许鹤连忙抱起‘昏厥’的未婚妻回屋。
“……”
苏尔撇撇嘴,看来嫌疑犯根本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不好,声东击西!”负责人突然面色大变,低吼一声,慌忙拉着刚送完小翠回来的许鹤说:“快去看看香炉还在不在?”
一群人匆匆朝存放香炉的屋子涌去,王三思本来要跟着,一看苏尔等人都在,又歇了心思。
“负责人妙啊。”苏尔瞄了眼尸体:“这个时候还能想到香炉。”
“这里的人对自由小镇有病态的执着。”家庭调解员的身份让王三思经常和镇民打交道,很了解他们的思想动向。
“……现在不确定的情况太多,我们是不是离开幻境比较安全。”
犹豫许久,夏至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苏尔保持缄默。
见没人说话,纪珩直接挑明了:“时间不能白浪费。”
在幻境里已经呆了大半天,除非疯了才会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离开。
王三思持同一想法,扮演老好人含蓄地安慰夏至:“七天内完不成任务,大家都得死,来都来了……无功而返不好。”
夏至面色变化不定,最终一言不发离开。
厨房里充斥着血腥味,纪珩似乎准备检查一下现场,王三思无意多留,走到外面空旷的地方透气。
“道具。”纪珩冷不丁侧过身,对苏尔说。
反应了两秒,苏而言拿出小女孩的乳牙,根据之前的鉴定结果,这是需要吸血才能使用的成长型道具。
乳牙沾染到血液,立时展开疯狂吸收模式,好在它就如一个眼大肚小的暴食者,融合了小半碗的血后就开始停止吸收。
苏尔微松一口气,如果乳牙一次性抽干所有血液,那他还真得估量一下这东西能不能继续带在身上。
纪珩审视地望着尸体,忽然说了句:“欲盖弥彰。”
苏尔弯腰捡起乳牙,点了点头:“小翠故意在我们面前剪纸,中途又离开一趟,仿佛宣告她就是杀人凶手。”
想想又补充一句:“还有死者嘴里的那张纸,剪得恐怖血腥,是在给夏至施加心理压力。”
仅凭一人之力无法离开幻境,在求助不能的情况下难免对他们心生间隙。
“挑拨离间造不成多大的影响。”纪珩笑了下问:“如果用夏至的角度来思考,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苏尔低着头思考,片刻后叹道:“杀小翠。”
横竖都是要死,还不如碰碰运气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尤其是小翠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可疑,哪怕有故意的成分在内,也绝对脱不开干系。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纪珩唯一的一点笑容瞬间消失:“为什么小翠要诱导夏至去杀她?”
苏尔正想接话,脑袋猛地偏向一边,窗户外面邮票鬼眼珠一动不动地在看他。
“有人让我带话。”邮票鬼一字不落重复:“说你的反应太迟钝了,明明早就用打油诗做过提醒。”
苏尔回忆了一下内容:“你笑我哭关门狗?”
邮票鬼只负责传话:“狗是灵敏的,所有要关在出不去的地方。”
他走后,苏尔眼神闪烁:“前半句对应了受害者死亡时的状态,至于后面一部分……守墓忠仆将我比作狗,而我们现在正好处在棺材的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