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嘲地笑了起来,喉头腥热灼疼,口里呛出一股血腥味:“既然不想要我待在你身边,你又费这个功夫做什么?”
沙耶罗一把抓住他的后颈,弯下腰把他整个人扛起来,像抱一个布娃娃那样抱进了宿舍楼里。
门被哐啷关紧,身体被甩在床上,一只手理顺赫洛凌乱的鬓角,而他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没有回应,只是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领口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那片格外白皙的皮肤上,一个黑色金属颈环异常扎眼。
“在我回来接你前,乖乖待在这。”沙耶罗的替他拭干眼角,声音温柔得骇人,“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我也不想把你留在这种地方。”
赫洛闭着眼发出一声又轻又冷的哼笑。
他做起来脱掉身上湿透了的衣物,露出优美的脊背,仿佛在刻意诱惑身后的男人一般,对方却立即扯起被毯给他裹上了。
“这里的确安全,克i隆奴隶集中营。还有什么比这里更隐蔽呢?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扔进克i隆废品回收站里去?”
沙耶罗俯身扳过他朝里别着的脸,拇指重重磨过他形状刻薄的嘴唇:“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虚假得可笑吗?”
赫洛睁开眼,银白的睫毛仿佛结了冰渣的针叶。
他抚摸着颈间的金属环,颀长的手指动作缓慢而优美,表情却如一个精致的人偶那般漠然。
“那这是什么?结婚礼物是吗,我的主人?”
沙耶罗眼神猝然一暗,双手扣住他的肩头,克制不住地收紧。他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犹如酝酿着暴雨的气流。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我就真的很想…弄死你?”
“得了吧!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叫你,不是吗?”
赫洛瞪大眼分毫不让,与身上人针锋相对。
兄弟俩鼻尖抵着鼻尖,额头贴着额头,呼吸似在静默之中绞缠撕扯的两条蟒蛇。一个几近疯狂的吻不知是由谁先开始,等回过神来时,两人身下都已经剑拔弩张地起了反应。
睁开眼就看见身下人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沙耶罗屈起膝盖,撑起身体,滚烫炽热的东西擦过赫洛的小腹。稍微一动,就引来身下人一阵敏感的轻颤,自己的呼吸也乱得像一场灾难。
如果有一天他会死,一定是死在这小子身上。
沙耶罗绝望的心想。
他站起来,手掌揉了揉赫洛的头发,将刚才越界的动作化为一个长辈式的爱抚:“我还得赶回CIA总部,过几天就会回来见你。”
赫洛望着他的背影,整颗心脏都被一种恐慌攥住了。
这种恐慌巨大而缺乏实在的理由,却令他难受得喘不上气,像一条离了水就活不了的鱼。
他本能地爬起来一把拽住对方的衣摆:“抱一抱我,好吗?”
像被一根蛛丝勾出了心脏,沙耶罗回过头,伸手想把对方拽进怀里,但赫洛突然跪了下来,两只手抓住他的西裤往下扯,头顺势埋下去,咬住他的裤拉链,沙耶罗身体一震,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试图把他的脸抬起来,却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别把我抛下。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做你一个人的奴隶吧…主人。”
一股无名之火从不见天日的心底深处蔓延出来。他扣住身下人的后颈,指骨不自觉地收紧:“起来。”
赫洛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片刻前沙耶罗像他求婚那样。
仿佛只有这样跪在他面前,以一种奴隶与宠物的姿态,那句“求婚”才会变成真实的。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也更不相信沙耶罗对他的感情是他所奢望的――爱情。
多么荒谬的字眼。
他那么卑微,偏执,纯粹的爱着沙耶罗。尊严这种东西,他在他的面前,早就连一丁点渣也不剩了。
而或许一开始,就不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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