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
寝殿内哪有李怀安的影子?
大床上只有李元姬抱着被子翻滚蠕动,像一条毛毛虫,偶尔吐出一两个浑浊的字,偶尔发出一阵撩人的喘息。
但这一切都是四公主自编自导自演,没人在旁边,连衣裳都没脱。
李天霸看不懂了,心说这是咋回事?
“李怀安呢?李怀安在哪儿?”
没人搭理。
李天霸走到床边,一把抓住了李元姬的手腕问:“四妹,李怀安现在哪儿?”
李元姬浑浑噩噩,睁开迷离的眼睛看了李天霸一眼,娇叱道:“大胆,岂敢直呼太子名讳?太子殿下是人家的好哥哥,也是人家的坏哥哥,给人酒喝,却不给人解馋……人呢?酒呢?”
李天霸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铺面而来。
这味道也太香了!
“酒?哪儿来的酒?”李天霸问。
“是比琼浆玉液还要美的美酒。”李元姬迷迷糊糊地继续解释。
这时,外面传来了李怀安的声音。
“喂,你们什么人?胆敢闯东宫?”
李怀安一句话吸引来所有目光,李天霸也赶紧出来,正看见李怀安捧着一碗汤药过来。
“原来是三弟啊。”
李怀安淡淡说着,但没有搭理,径直走到寝殿之中,到了李元姬的旁边坐下。
李天霸看着李怀安的一举一动,眉头紧皱。
“李怀安,你把四妹带到东宫意欲何为?”
“你没看见我在给四妹喂药吗?”
李怀安眼皮都不抬一下,把那醉醺醺的女人搂在怀中,舀了一汤匙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了李元姬的嘴边。
“好哥哥,妹妹头好疼。”
不知怎么的,到了大哥怀中,闻着大哥的味道,李元姬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撒娇。
李天霸听得耳朵嗡嗡作响,心说这是从四妹口中发出来的声音?
这娇媚无骨的声调,只有在烟花柳巷的青楼女子口中才能听闻。
李元姬堂堂八品武者,军中大将,岂能如此?
但事实就是如此。
平日里有多彪悍,醉酒后就有多么柔软。
这滋味也只有李怀安能感受了。
李怀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吃惊的李天霸,然后看着李元姬小声说:“乖,吃了药就不头疼了。”
“嗯。”
李元姬轻轻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开始喝药。
李怀安一边喂药一边看向李天霸:“三弟,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四妹怎会如此?我听闻你用迷药迷晕了四妹将她带回东宫,欲行苟且之事。”
“迷药?”李怀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这是我的四妹,我纵有千万坏心,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妹妹。至于行苟且之事,这就更可笑了。你认为本太子是你所想的那种禽兽?”
李天霸感觉情况不对,擦了擦喊:“那你说说,四妹她为何如此?”
“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四妹醉成这样都看不出来?我将四妹带来东宫,就是为了给她醒酒。怕她醉醺醺地回宫被父皇训斥!这药就是醒酒汤,不信你可以自己尝尝。”
“你胡说!”李天霸不信,“四妹号称千杯不醉!在军中喝过三坛酒都不曾醉过!你若没有下药,岂能成现在这般?”
李怀安笑着,还没解释。
怀中柔软无骨的女人却是抢答道:“哥哥的酒不一样,烈得很,乱喝……乱喝不得。”
李天霸皱眉,也是不懂。
李怀安叹了一口气:“三弟,你要不信,我正好酿了一壶,你若把酒给喝了,自然也就懂了。”
说完,李怀安将李元姬放在床上睡下,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屋外,喊了一声:“取我二锅头来!”
二锅头是刚刚起的名字。
太子府的下人都知道。
因为今日太子返回,一面照顾四公主,一面就关着门酿酒。
一个宫女取来了酒壶,李怀安拿过手,在院中看了一圈。
来的人一身戾气,看来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