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食野菜

安静看着眼前的鸡蛋羹，粉黄粉黄的，水嫩嫩的，平滑如镜，没有一个气泡，用西餐刀划了棋子块，上面浇了少许生抽，些许香油。安静舀了一勺鸡蛋羹，似豆腐脑，又像极嫩的果冻，颤巍巍的在汤匙上，放入口中，一下子就滑进嗓子里，爽滑鲜嫩，入口即化。亮子和圆圆，不愧为是亲叔侄俩，几乎一样的动作，用调羹舀着鸡蛋羹，呼噜呼噜吃得香甜。

安静身体上虽然是个小孩子，可心理上却不是小孩子啊，所以吃饭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非常注意自己的吃相。吃饭的时候，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玩，也不像亮子那样大口大口地干饭，也不会像一向偏食的豆豆，磨磨唧唧，挑挑拣拣。

坐在主位的老太爷，看着坐姿端正，规规矩矩吃饭的安静，不由得暗自点头，儿子和孙子将重孙女教育的很好。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亮亮和安静有惊无险，闯过了这一关，没落下什么大毛病，蛮不错的。小安静啊……”

安静听到太爷爷的话，咽下嘴里的豆浆，这才开口回答。家里的几个长辈都暗自点头，安静越来越懂事了。吃过了早饭，爷爷安振泉，要上离家不远的小青山上挖野菜，在家憋了好长时间的安静，想跟着自家爷爷一起去。

安静去了，亮子自然也不会留在家里，一向好动的他，更是在家里憋的难受。要不也不会做出扣下豆痂，想让大人觉得他好了，放他尽早出去的事情来。乐得有人自告奋勇地接过，安静要是走不动了，负责背着的任务，安振泉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虽是自己的侄孙，可也有些嗔怪于他，水痘病菌就是亮子从学校带回来的，连累了自家孙女。安静累了，就得让他背着……

小青山，附近居民常来常往的地方。无论是亮子，还是安静都喜欢来这里玩。亮子和安静，一前一后，相互间你追我赶的，好不自在，好不快乐。安振泉老神在在的，背着双手跟着，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脚速，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两个。间或喊一嗓子，让他们看好脚下的路，省得跌跟头。

终于，到了半山腰的山林里，不远处传来孙女安静的喊声：“爷爷，快来看看，这是不是荠菜啊……”“亮子哥，这是花荠菜，这个叶子边缘没锯齿的也是荠菜……”“不对，静妹妹，荠菜都是……叔爷爷，您来说说谁对谁错？”安振泉赶紧赶上前去，连忙声援孙女：“安静没说错，这两种都是荠菜。挖的时候，小心着点，别伤了自己的手。”

“知道了，我们会注意的。”两人蹲在地上，认真而小心翼翼地挖着荠菜。仔细地抖干净荠菜根部的泥土，放在自己身边的小背篓里。“哎！，我们终于不用忌口了，前几天，那红烧肉炖的多香啊，只能闻闻味，我奶，和你奶，都说：‘鸡叨痘，猪拱痘。’说吃了鸡肉，好得快。吃了猪肉会病情加重。干看着，不能吃，真让人痛苦万分。”

“今天，你们就可以解禁了，回去咱们就包荠菜猪肉饺子，还有荠菜拌香干，也很好吃。放心吧，你俩。”安振泉说道。安振泉在不远处的河岸边，发现了一丛丛的苜蓿，就赶过去了采摘苜蓿的芽及嫩叶，这个回去洗净，用开水一烫，过凉水，用一点点的盐，醋、香油，要是吃辣，再搁上点辣椒，拌匀，一道很好的凉菜。

还可以，用花生油，猪油混合，把苜蓿炒至断生，用盐，糖、蚝油调味，翻炒几下，就可出锅。家里人都爱吃的，还有就是用开水烫过，撒上玉米面，面粉，上笼蒸制，然后，再兑个盐、醋、蒜泥、香油的调料汁，蘸着吃，也很不错。安振泉一边采摘，一边想着怎么吃好。

这时，来挖野菜的人越来越多，安振泉就带着安静他们继续往山上走，亮子发现山坡上有几丛紫色的花，赶紧过去，连根拔起，抖落去泥土，跑回来，送给了安静。小姑娘不是都喜欢花嘛，要不是班里有同学得了水痘而不自知，一传俩，俩传四个……全班近一半的人，得了水痘，自己也不幸中招，连带着妹妹也跟着遭罪。

心生愧疚的亮子，一直在迁就着安静，送些花哄着妹妹，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亮子，知道你采的叫什么嘛？”“叔爷爷，我不晓得哩……”“这个叫紫花地丁，可以采食嫩茎嫩叶，就是这个时候采摘。嫩茎叶焯水后可以凉拌，也可以清炒和做馅。它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清热利湿的作用，主治黄疸、痢疾、腹泻、目赤、毒蛇咬伤等功效。”

“哦！叔爷爷，您看那边还有不少，咱们去采摘些好不……”“鞥！好！咱们采一些也该回去了，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咱们别一下子给采光了，得让它繁衍生息……”两小一老，赶紧收拾收拾，下山回家。家里在四合院外居住的，都回来过周末。看见采回来这么多的野菜，纷纷都来上手帮忙。这时候，一大家子人，就体会到个人多力量大的优越性。

摘回来这么多的野菜，都收拾好了，相处不错的几家，一样送一点，尝尝鲜，尝尝春天的味道。原本宽敞的厨房，因为一下子挤进好些人，显得有些拥挤。于是，餐厅里的大桌子上，个人，围在一起，包饺子。安家在外面的儿孙们好多回来过礼拜天的，院子里，屋里屋外，到处都是人。

伯娘，嫂子，都稀罕安静，她们都想闺女，可惜都没有得偿所愿，自从有了安静，她们那一颗颗母爱泛滥的心，就都给付了安静。安静成了大家的开心果，掌中珠，这个给件新衣服，那个拿出新做的裙子；有的送上糖果，有的带来稻香村的小点心。

安静觉得好辛苦，被抱来抱去的，从头到脚被摸了个遍，果然，独一无二也有不好的地方。凡事都有一利一弊，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没有一件事情光有利，没有弊，也没有一件事情，光有弊没有利。世界万物皆有利弊，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