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册卖光了……”
“册卖光?这不是好事吗?东方姑娘何故面露难色?”
东方白揉着眼角,像个犯错的孩子,轻声说:“陈家小姐使了卑鄙伎俩,我一时不察,着了她的道。”
白宋逐渐清醒,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册再怎么卖也不至于一觉的功夫就卖完了不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方白继续说:“隔壁社比我们卖便宜十,我心有不甘,随后将至八十一册。隔壁转瞬又降至七十。我去跟他们理论,可那陈家小姐说他们家的爱卖多少就卖多少。理论不过后,我又改价到六十一册。隔壁又变成了五十。如此往复,他们总比咱们家便宜。短短一个时辰,册价格就已经低到了十钱一册。我们册的成本都要十几一册,想着隔壁不会再压价了。结果突然来了一批客人,直接将咱们的册一次性买空……然后……然后隔壁的册已涨到两百一册,我们现在却没有册可卖了。”
“啊?!”
白宋大惊,这不是被人设计抄底了吗?
看白宋脸色大变,东方白更是确信自己犯了大错,脸色越发难看,低头不语,十分自责。
“白公子,是小女子犯了混,对不起……”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希望如此的。”
“白公子,小女子是不是很笨?本该就在家中,来了也是给公子添乱。”
“没关系的,生意总是有赚有赔,也是我大意,没想到一个陈家的姑娘居然还有些手段,容我思量几日,总有办法对付他。”
“……”东方白依旧愁眉不展,也不知道白公子是安慰自己还是真有办法,怯弱地追问,“现在客都在隔壁买,即便两百一册也客人不断,看着叫人好生心急,不知我们需要多久才能卖?”
白宋也跟着皱眉,谁都没有想到存货如此快速就被清空,新一批的册还没有开始印刷,要等到新一批的送来,最快也要三天之后。
更关键的是,如果单纯地同陈家小姐打价格战,自家的册占不了任何优势。
陈家背靠上贤社,上贤社的印刷规模远远大于林家纸厂临时改建的纸厂,从效率和成本来看,显然对方更有优势。
如果没有传授活字印刷术给上贤社,白宋还可利用活字印刷术扭转局面。
可之前完全没想到这样的局面,上贤社掌握了活字印刷,自己这边也不存在技术优势了。
白宋出了酒楼,看到隔壁社客络绎不绝,驻足沉思。
那陈家小姐再度出来,笑盈盈地到了白宋面前:“白公子,多谢帮助,若非您一再压价,我这小店还难以赚钱呢。”
“陈小姐,小小年纪居然懂得抄底,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抄底?”陈惜容不懂,稍作疑惑,马上又得意起来,“不管白公子说什么胡话,也不管白公子用了什么手段从我弟弟手中以如此低廉的价格抢到了尚源酒楼,但小女子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而且小女子也想看看白公子还有什么手段?”
“这么想看我的手段?就怕姑娘到时候会吃不消。”
留下一句话,白宋离开了酒楼。
陈惜容看着白宋离开,叫来一个手下:“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汇报。”
白宋先回家中,跟香儿交代一声,骑着小黑直奔邙县。
到了林府,白宋先是拜见岳父岳母,在府上先絮叨了几句。
林府林母都关心香儿在蓟县过得如何,白宋如实告知。
在白宋的带领下,林府的纸厂转型做印刷,靠着卖小发了一笔。
最近的生活明显有所好转,连带着林家旁支宗亲的日子也好了许多。
但随着蓟县的禁运动展开,林家纸厂已经好久没有开工,林庭正多少有些担忧。
今日女婿来了,谈论了家常之后,自然少不了追问一下何时开工的事情。
“最近先不忙印了。”
“不忙印?”林庭正听着眉头皱起,“难道蓟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可这林家一族之人还都指望着册……”
“岳父若是信我,便照着我说的去做。”
“贤婿有何妙策?”
“从今日起,收购造纸用的的树皮、干草、水浆,有多少收多少,无论价格,要收到整个幽州都无处可收。”
“啊?”林庭正眉头一皱,“贤婿,这是为何?纸厂里造纸的原料还有许多,足够使用一阵的。”
“尽管收便是,保准能让林家赚个够。”
林庭正搞不懂白宋要搞什么,显得很不放心,但随后白宋说自己明日就会把钱送来,就算是请林家代为办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