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重逢,相对而作。
气氛却稍有尴尬。
白宋依旧觉得诧异,思绪飘忽。
作为一个穿越者,倒是不可能存在歧视,只是实在没法将以前的墨姑娘和现在的墨姑娘联系到一起。
同一个人,不同的身份,相隔千里,是永远不会有交集的身份。
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可能。
墨姑娘询问之后,得不到白宋回应,失落地低下了头。
竟是有些自嘲,心说自己的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有哪个男子不会轻视?就算是清倌人又如何?就算从不见客又如何?这身份便是个印记,永远都甩不掉的。
“墨老和你弟弟呢?”白宋忽然一问。
“爷爷同弟弟远走他处,是有事情的。”
“这么说,在蓟县,就墨姑娘一人生活?”
“算是吧。”
“这宜春院每日营收,也是足够殷实,墨姑娘何须每日借着晴儿的名头。”
“墨家本该是大户,但却落魄至今,小女子不过是想给家中多赚些钱,让家族恢复往日光景。”
“哎!”白宋叹了一声,心说自己还不是一样,就现在的钱,也够挥霍一阵子了,现在还不是想要赚得更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白宋不想再去思考事情的合理性。
强作精神,转变了话题:“墨姑娘,你的皮肤最近可有好转?”
墨已清淡淡一笑:“已有许多好转,若非白公子的方子,晴儿……已清……”
墨已清话音一顿,也不知当如此自称,脸上增添几分娇羞。
白宋打断:“墨姑娘,自己如何习惯便如何称呼罢了。”
墨已清苦笑一声:“原是假扮晴儿,不想自己当晴儿当的久了,日渐便习惯了晴儿的称呼,以往不觉自己是个青楼女子,时间久了,也觉自己越发像了。”
“晴儿,这名字好听,我喜欢。”
“原打算取名之清字,但清儿稍显拗口,便改作自称晴儿。公子喜欢,以后就叫我晴儿吧。”
“嗯,晴儿。”
听白公子去了姑娘二字,心里多了一份甜,带着三分娇羞,起身换了个位子,坐在了白宋身边,俏脸轻轻贴过去,让白公子好生看得仔细些:“若非公子的药方,晴儿也不能外出谋生,只是若没有公子的防晒霜,白日晴天也不敢出去。白公子,晴儿的脸真有痊愈之日?”
墨已清凑得近了,白宋感觉被一阵香风包围,淡淡的女香之中带着防晒霜的味道,感觉十分奇妙。
白宋忽而恍惚,回忆这墨姑娘的种种,也不像是个能随意接近男子的姑娘。
此刻主动迎来,主动之下只有半分娇羞,更与记忆之中不符,若不是她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白宋都不敢相信这是墨姑娘,倒是更像个清倌人。
一张小脸就在眼前,轻轻地呼吸似乎都能打在姑娘的脸上,却是只看到细腻,瞧不见一丝毛孔。
墨姑娘的肌肤还是如初见时的细腻,晶莹剔透犹如果冻,看着就想上去咬一口。
白宋有些架不住,咽了口口水,不受控制地轻轻地摸了摸,然后才说:“放……放心吧,总有痊愈之日。我也说过的,此病要养,急不得,只是晴儿脸上的防晒霜是否少了一些?”
“公子给的防晒霜所剩无几,晴儿遍寻名医,都无法仿制公子之物。故而要珍惜一些。”
“我明日就给姑娘送一些来。”
“公子,叫我晴儿便是,姑娘姑娘,何其生分?”
白宋心里享受,却总是古怪,说不出为何。
几番言语,两人把话题说回到眼下。
不曾想提出要与小花制造绯闻的人是墨已清自己。
她自始便打算以晴儿之名红极幽州,只是在蓟县尚有几位老牌花魁名声在外,此前无论怎么营造气氛,都没法让晴儿的名头盖过那几位老牌的花魁,最近才听说说的小花先生十分出名,才动了炒作的心思。
只是墨已清又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连炒作都不想亲自露面,所以才有了第一夜用迷香的办法。
不得不说,墨已清能拿下整座宜春院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想到这位大家姑娘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商业头脑,实在让白宋颇为吃惊。
现在知道白宋就是小花先生幕后的操纵之人,两人又是故友,岂有不竭力配合的道理?
第二天,宜春院中晴儿姑娘唱了一首新曲。
叫《新不了情》。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