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连他自己都这么说了。”
薛庭儴点点头,建议道:“大伯,其实我觉得大哥也可以去这家学馆。家里不宽裕,实在用不着上那么贵的学馆。”
“你懂什么!”薛青山满脸鄙夷,他还想说什么,却在薛老爷子警告的眼神下噤了声。
其实薛庭儴之前没打算说这话,也是心知大房人会是什么反应,可薛老爷子这番劝阻的话却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果然说出来,他们是这种反应。这样也好,索性他问心无愧。
“既然你已决定,阿爷就不多说了。望你日后能有大出息,别辜负了你爹的一片期望。”
薛庭儴点点头:“孙儿一定会勤勉用功。”
之后,薛老爷子又就分家的事做了一些交代,一屋子人才各自散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薛老爷子一个人坐在炕上,神色落寞地抽着他的旱烟。缭绕的青烟在空气中盘旋着,掩在其后是他沟壑纵横的的老脸,和一双略显萧瑟的眼。
*
薛家的地并不愁卖,放出风声,村里便有几户人家上门来问。
薛老爷子选了出价最高的一家,卖了两亩地,共计得银二十四两。
现如今地价也就这样,若是想往高处卖也不是不能,可顶多也就一亩能多卖一二两,薛家等着用银子,自然等不了那时候。
拿到银子,薛青山就匆匆带着薛俊才往镇上去了。
不同清远学馆,清河学馆每年都有大量学子来此求学,去晚了就怕人家不收,所以越早去越好。
到了傍晚,薛青山带着儿子回来了,脸上带着笑。
薛俊才面上也难掩喜色,他身上多了一个陌生的袋,其上绣着清河学馆的字样。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父子二人进了屋,过了会儿又出来,薛俊才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
原来竟是清河学馆了学子衫,不同于普通的学子衫,这身衣裳别具一格。苍青色的底儿,宽袍大袖的式样,衣襟和袖口还多了条皂色的宽滚边,腰间是同色的腰带。有些像似生员衫,却又不是。
但不得不说这衣裳很能提升人的气质,薛俊才穿上格外多了一种儒雅风流之感。他本就生得俊,如此一来更是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真好看!”杨氏笑眯了眼睛说。
赵氏也连连点头,说这衣裳好。薛青山站在一旁脸上格外有光,笑呵呵地问其他人怎么样。连坐在门前的薛老爷子,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笑容。
这种情形,院中的其他人自然也要说几句好听的,毕竟也算是好事。
大伙儿轮着夸了一番,薛俊才昂挺胸,但还要强做几分谦虚之态。
他看了薛庭儴一眼,问:“庭儴,那清远学馆可是了衫子?”
薛庭儴微微摇头:“先恭喜大哥了。学馆还未开馆,不过束脩如此低廉,应该是不会的。”
“这倒也是。你是不知,这学馆可不光了衫子,还了和笔。那毫笔比我平时用的都不差,铺子里一支要卖几百。”
这是明晃晃的显摆。
招儿心里怄得不得了。与其计较吧,感觉就像和小孩儿计较,不计较吧,怎么就这么膈应呢!
她从来不是任人酸了不还击的性格,当即笑得假假的道:“那么贵的束脩,也就俊才你觉得是占了人便宜。”
薛俊才眼神一动,看向她:“招儿,你也觉得好是不是?若不你让狗儿也来清河学馆,我这做大哥的怎么也要照顾他一二。”
谁稀罕你照应!
只是这话肯定不能当面说,招儿暗瞪了他一眼:“不用了,咱可舍不得卖地!”
这话把薛俊才堵得当即面红耳赤了起来,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能去拿眼睛瞪薛庭儴。
薛庭儴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正在想对方为何会如此,就听招儿道:“咱们回屋列单子,再过两日你便要去学馆了,要买的东西多,可别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