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褚府君麾下的府吏,奉府君之命来给将军传话。”
秦慕白只好起身去开了门,见到一名四十上下的绿袍官员,站在门口拱手长揖。
“说吧,何事?”
“府君特意请将军前去,说有一棕重要公务,与将军有关,需得听取将军意见方才决断。”府吏说道。
“绛州公务,与我有关?”秦慕白纳闷了半晌,说道,“稍候,就来。”
收拾衣装之后,秦慕白便与那府吏一起来到刺史衙门,褚遂良便在房候着。
“秦将军来了。打扰将军休息,实属不该。但现今我手上有一件左右为难之事,不知如何决处,还请将军为我一断。”说罢,褚遂良饶有深意的微笑,给秦慕白递上一本折子。
秦慕白好奇的打开折子一看,不禁乐了。
有一个大商人,听闻绛州洪涝灾害后,特意前来捐助衙门帮助赈灾抚民。所捐的钱物还真是不少,有铜钱一万贯,栗米五十车,寒衣三万件,被褥七千余套,另有犒赏救灾官军用的牺羊三百余腔。
这些东西,少说值个两三万贯钱,当初朝廷拨款修筑稷山防洪堤坝也不过五万贯。来人出手如此之阔绰,实属罕见,令有瞠目!
可那出手之人更让秦慕白哭笑不得——落款,长安武照!
“将军看来了?”褚遂良笑呵呵的道。
秦慕白摇头苦笑,顺手将折子扔到桌上:“她这是想干什么呢?”
“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大好的事情呀!”褚遂良笑呵呵的道,“或许,也是为了你吧!”
秦慕白摇头笑了笑,说道:“她这是有意为自己造声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大商人。褚先生,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知你准备如何决断?”
“在下也想问问将军的意思。”褚遂良说道,“目前你我二人奉皇命办差,如若收下了这批钱物,那人情便是做到皇帝那里去了;如若不收,势必让武照不高兴,或许也会对你有所误会。所以,在下想请将军先行决断,然后悉听尊便。”
“她人在何处,你可曾见过她了?”秦慕白问道。
“就在绛州城南的平遥小筑里住着。”褚遂良说道,“我还没有接见她,只是先收下了折本。”
“那好,待我先去见她一回,再作区处。”秦慕白正要走,寻思了一下,问道,“褚遂良,倘若我等收下这批钱粮,又当如何?”
“如此善举,朝廷必当奖赏。”褚遂良说道,“一般来说,至少要封个‘大唐义商’的名号。以后行商,就更方便了。那地位与身份,也与一般商人不同了。”
“多谢,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见她再说,烦请先生派个本地人给我引路。”
“好。”
稍后,褚遂良便派了个小吏,备了车马送秦慕白去城南平遥小筑,找武媚娘。一路上秦慕白就在寻思,武媚娘怎么突然来了绛州了?早在两个多月之前,她便离开了长安去了并州水老家……对了!并州离绛州并不十分遥远,难道她是从并州直接赶过来的?
她特意前来赈灾,看来也是有意打响自己的名号,摆脱一个受人歧视的普通商人身份……武媚娘,毕竟是心存高远之人哪,小小年纪,倒懂得经营家族门庭了。这一招不惜血本的赈灾抚民,的确用得不错。为她武家赢得名声,也能让我在皇帝那里讨个好印象。
“好些日子没见她了,也不知她怎么样呢?”一边想着,秦慕白微自笑了笑,“这家伙,还会像以前一样,只会跟我抬扛吗?我与高阳公主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没多久马车便到了城南,小吏指着一处别致优雅的楼台对秦慕白说道:“将军,那里便是平遥小筑,是往来的富贵人家或是巨商大贾喜欢落脚的地方。里面辞曲清丽歌舞赏眼,倒是个消闲享受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