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们到时候又撞一块儿,又不得大吵大闹?”宇洪泰极是担忧的道,“真想不通,你们咋能说翻脸就翻脸了?哎……!”
秦慕白拍了拍宇洪泰的肩膀:“没事的,上马,跟我一起去襄阳吧!”
“嗳!”宇洪泰翻身上了马,与秦慕白并马而行。
看着他一副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秦慕白心里是又感动又有些愧疚感。宇洪泰是一个憨直之人,同样也是个热心人,耿直人。欺瞒这样的人,最是不应该。可是,这个计划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如此也只好委屈宇洪泰一阵了。再者,他越不知道实情,就表现得越逼真。也越能帮着蒙过那些眼线。
常言道,患难见真情,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眼前宇洪泰的表现,让秦慕白明确了一件事情:打从一开始,宇洪泰这个朋友没白交!
到了襄阳城,秦慕白与宇洪泰分道而行了。
临分别时,秦慕白说道:“洪泰,如果哪天我和殿下反目成仇了,你帮哪个?”
宇洪泰脸一苦,急得抓耳挠腮,鼓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咋就非要问我这种为难的问题呢?俺没想过,俺也想不明白。”
“这么说吧,如果殿下下令,让你一刀砍了我,你怎么办?”秦慕白面带微笑,似认真似开玩笑的问道。
“俺砍了自己这颗鸟头,那就不为难了!这总归是可以的吧!”宇洪泰几乎是吼叫着说完这句,气乎乎的瞪了秦慕白一眼,拍马走了。
“呵呵!”秦慕白摇头笑了笑,拍马朝城南五里坊,往小楼而去。
陈妍知道秦慕白这时候要来,准备了一些菜点等他一起吃。二人入席,陈妍问道:“军府里的事情都打点清楚了。”
“嗯。只是走个过场,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了杜成元,我离开襄州一阵由得他们任意妄为就行了。”秦慕白随意夹了一些菜来吃,眉头微一拧,说道,“但期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怪事。”
“何事?”
“失踪的赵冲回来了。”秦慕白说道,“人是昏迷的,被渔民在河边找到,送到了军府。”
“有这等事?”陈妍也有些惊讶,眉头微皱嘴里轻含着筷子,寻思道,“那你问了没有,是他自己逃出来的,还是水鬼有意放人?”
“没有,都说了他那时候是昏迷的。”秦慕白说道,“假设他是逃出来的,那事情就简单了,杜成元肯定会事先知道消息,从而也绝不可能让他再在军府出现。”
“有道理!”陈妍眼睛一亮,“赵冲如果是逃出来的,那对水鬼们来说绝对是个大消息,没理由不通知杜成元提前做准备,以免让你见到赵冲,知道一些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事情。可是现在,赵冲安然回到了军营,那就证明,赵冲不是逃回来的,而是……水鬼故意放他回来的!”
“聪明。”秦慕白双眉一拧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可是,水鬼们为何要放赵冲回来?”
二人同时眼睛一亮:“难道是……?!”
……
当晚,秦慕白来到了花娘子宅中,约见水鬼联络人。
依旧是一个黑衣人,秦慕白判断,这次来的,又与之前见过的两人不同。可见,对方真的是很小心很谨慎,就怕让秦慕白看出什么端倪。
秦慕白便将自己的安排说给了黑衣人听,说,自己准备前往邓州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襄州与他无关,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秦将军,你不够诚意啊,嘿嘿!”黑衣人怪笑的道。
“你什么意思?”秦慕白有点恼火的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
“据我所知,你与李恪并非达成默契。”黑衣人不急不忙的说道,“你虽是愿意与我们合作了,他李恪可并未点头。不是我等瞧不起秦将军的能耐,可李恪毕竟是刺史,是皇子。他的话你敢不听么?他若要从中作梗,那也是致命的。”
“你们多虑了。”秦慕白冷冷道,“李恪的性格我了解。他绝对不会口头上允许我向你们妥协,与你们合作的。”
“为什么?”
“明知故问!”秦慕白恼火的喝道,“因为他是皇子,在他眼里,襄州不过是弹丸之地,犯不着拿自己的皇子身份与一片前程,与你们生死相搏。他说,他宁愿没了王妃与女儿,也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话是这样不错,可是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上火。他若不与我撕破脸,那他就是从犯。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们居然不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黑衣人呵呵的笑,“李恪,果然是智术深远之人,不可貌相啊!看来,他是故意与你闹翻,然后撂挑子走人,剩下任的由你胡作非为,他眼不见心不烦?而你呢,也借故高开襄州,余下事情都交给我们自己打理,你也不必落得个从匪的罪名,是这样吗,秦将军?”
秦慕白面带怒容恼火的瞪了黑衣人几眼:“你废话很多!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不不不,在下绝非此意。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为妙。”黑衣人急忙摆手道,“就请秦将军放心,你离开襄州之后,我们会紧锣密鼓的开始办事。等你回来,必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到时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再然后,按照约定,我们送还人质,从此不在襄州犯案,一年后,也都会销声匿迹。”
“是这样最好。”秦慕白冷哼道。
“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今日,我们已经放了一个人,想必秦将军也应该知道了。”黑衣人呵呵的笑,拱手道,“慢慢的,我们会依次放人。人质的安全,秦将军也大可不必操心。”
“嗯……”秦慕白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但我看你们未必就待人质很好。赵冲回来的时候,可是昏迷的。”
“放心,他只是被一些迷药麻翻了,得昏迷一阵子。你没见他手脚齐全身上无也大伤么?”黑衣人嘿嘿的怪笑,“我们这也是逼于无奈啊,难不成就这样打开门放他走么?到时他若带一队兵丁回来反扑,我们岂不糟殃?”
“够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了。”秦慕白一脸怒容,如同一个受气包似的恼火道,“我现在就离开襄州。半个月以后再回来。到时候,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好走了,秦大将军!”黑衣人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对身后的花娘子道,“花娘子,还不送客?”
“好吖!”花娘子依旧千娇百媚,扭摆腰肢的上前来一手搭在秦慕白肩膀上,用她粘乎乎的嗓音道,“秦大将军,出门游玩怎能没有佳人相伴呢,就让奴家陪你一同出行吧!”
秦慕白恼怒的一瞪眼:“这算是派个人监视我么?”
“哪里,哪里。”黑衣人仿佛是个没有半丝火气的人,笑呵呵的道,“我等只是一番好意,让花娘子随行伺候。旅途寂寞长夜漫漫,秦将军难道不需要一个人从旁陪伴么?”
“哼!”秦慕白冷哼一声,一抖前袍朝楼下走去。花娘子娇笑一声,快步跟了上来。
黑衣人缓缓的坐下,从面具孔里传出一声叹息,仿佛是长吁了一口气。
“如此,该是可保无虞了!真不容易啊,总算是把他吃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