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算什么誓言?”
李东方呸了一口时,有手电光照了过来。
他回家,当然不会像陈子佩出门时,贴着墙根“穿街走巷”的,只会堂堂正正的走街口。
街口上好多人,还在乘凉。
“哟,这不是李少吗?”
手电灭了时,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这么晚了,和你家夫人去村外野地里练功了?”
李东方皱眉。
他能听出这个声音,是村里的“首席二流子”三叉。
三叉他爸给儿子起这个名字时,肯定有曲星从他身边经过,让他灵感泉涌。
而且三叉这些年来,始终垂涎陈子佩。
不过谁家的傻宝贝会功夫——
黑暗中,响起老村长的骂声:“三叉,你那个逼嘴,就不能说点人话?”
三叉立即不敢吭声了。
老村长在李家村的威信,至高无上!
李东方笑了下,招呼陈子佩:“过来,把袋子放下。”
“李少,这是什么呀?不会是从外村偷的玉米棒子吧?”
林翠花早就忘了,今早李东方狂抽大牛媳妇的事了,说着再次打开了手电。
老村长又呵斥儿媳妇乱说话时,李东方打开了蛇皮袋子。
他拿出了一条石林,撕开后拿出两盒,双手递向老村长:“拴住爷,还算不错的烟,孝敬您的。”
嗯?
老村长愣住了。
不但是他,包括陈子佩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么多年了,只有老村长接济李东方,却没谁看到他孝敬过老村长什么东西。
现在——
三叉惊呼:“沃曹,这是石林?四块五一盒的石林!?”
“嗯,是石林。”
李东方把那两盒烟放在老村长怀里,又撕开一盒,开始散烟。
在场会吸烟的,李东方都撒了一圈,刚好空了盒。
就连三叉,李东方也给了他一颗。
不管怎么说,李东方不能忘记父母去世的那年,他被大牛家的恶狗追着咬时,是三叉爸帮他赶走恶狗的恩情。
“还真是石林呀。”
“不是五林。”
“一颗——”
算术好的人,马上就得出了结论:“一颗烟就两毛多钱啊?都顶的上一斤棒子钱了。”
老村长这才清醒,手一哆嗦,怀里的两盒烟落地。
他却顾不上,猛地抬起右手,厉声喝道:“李东方!你是不是去偷,去抢了?”
李东方的父母去世后,老村长自动肩负起了,教导他成人的责任。
老村长管不了李东方打童养媳,也管不了他好吃懒做,但绝不允许他去偷去抢!
要不然,真会把他赶出李家村的。
现在——
穷的满地打滚的李东方,怎么忽然间拿出这么贵的烟?
不等李东方说什么,眼尖的三叉,又看到了袋子里的东西:“袋子里还有肉,和大骨头!”
“还真是啊!”
林翠花干脆冲过去,拔翻了起来,大呼小叫:“天啊!还有衣服,这么好看。啊,这是挎包吗?城里女人才挎的东西!这是小米,瓜子花生。那是什么?是桶装的花生油!”
站在袋子前的陈子佩,早就傻掉。
可就算她彻底傻掉,却始终低着头。
她知道自己这张脸,很容易惹起村里人的嫉妒,惹外面的人垂涎;因此只要离开家,哪怕是去纺织厂,她都会低着头,还故意用头发遮住半张脸。
林翠花吃吃的说:“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至少得一百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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