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报警是不是闹的太大了”胡姨低声说。 宋家是明城的大家族,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 今天宋斯宁的电话只要拨通了警局,明天就能传出来宋家人被警方逮捕的新闻,与此同时股市和商界都会迎来不小的震荡。 宋斯宁没耐心再多说一个字,他抬起手将手掌摊在胡姨面前,说:“电话。” 胡姨实在没办法了,转身让人去拿电话。 “您好,这里是明城110报警中心,我是警号065,请讲。” “我要报案。”宋斯宁手里的虚汗让他有些抓不稳电话,他用了些力气,继续说:“这里有人失踪。” “失踪者姓名,失踪时间?” “失踪者姓名祁” 这时大门忽然动了动,声音微弱,宋斯宁却是心脏猛的一缩,剩下的话都忘了说,继而他听见了钥匙开门的转动声,咯哒咯哒。 大门打开,祁方焱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看见房间里灯火通明,一屋子人都没睡,齐整整的站在客厅里望着他,错愕挑了挑眉问:“都干什么呢?” 听见祁方焱声音的那一刻,别说是宋斯宁了,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喂,先生?您还在吗?”电话那边的警察询问道, 宋斯宁垂下头喘息了两口,哑着声音说:“抱歉,他已经回来了” 挂了电话,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宋斯宁朝一旁抬起拿着的电话的手,胡姨立刻走上前接过了电话。 “祁方焱。” 宋斯宁再次确认的喊了一声。 祁方焱将钥匙扔在鞋柜上,恩了一声问:“干什么?” 听到了祁方焱的回应,宋斯宁今天一天都吊着一颗心终于沉沉的回落了,身上的痛觉神经像是才恢复一样,他浑身卸下了力道,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哪哪都好难受。 一天没有吃饭的胃像是被刀搅一样,阵阵的刺痛,手脚都没有半分的力气,心脏蹦跳的无力,有些喘不上来气,头也昏昏沉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力气问祁方焱:“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祁方焱正在玄关处换鞋,头也没抬,说:“怎么?又要烧我的车?”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没有人察觉到宋斯宁身上的异样。 宋斯宁艰难的吞咽了两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微颤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祁方焱换完了鞋,挂着拖鞋走到了客厅里:“赚钱,还债。” 宋斯宁胃里疼,那一下下的绞痛像是连着筋抽着了肠子,连带着他肚子都难受的厉害。 他微微躬着腰,大脑反应迟钝,一下没有明白祁方焱的意思,虚喘了两口气问:“还什么债?” 祁方焱一屁股坐到了宋斯宁的身前的沙发上,从兜里抽出一个牛皮信封,当着一众人的面他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沓子红艳艳的钞票。 他手指骨节上还残留着难洗的黑色机油,从那一叠的红钞票里面数了几张,一手拽过宋斯宁的手腕,将那几张红钞票塞到了宋斯宁的手里,说:“之前借你的一千块,现在还清了。” 宋斯宁猝不及防被拉过去手,身子猛地朝前一倾,感觉肠子都要被绞断了。 他嗓子里微不可察的轻哼了一声,垂下头手指用力的捏紧了那几张票子,努力喘息了好几口,才声音颤抖的问祁方焱:“还清了,然后呢?” 听见宋斯宁声音不对,祁方焱抬起头看清了他的脸。 沙发旁落地台灯的黄光打在宋斯宁的脸上,照的他的脸犹如将死之人一般的惨白,嘴巴毫无血色,额头上满是细汗,就连他一向最宝贵的白纱被脸上的汗浸湿了,他却没有反应。 祁方焱一愣,所有的话都被噎了回去,他低声喊了一声:“宋斯宁。” “恩” 宋斯宁忽然发出痛哼,他紧咬住下唇,一只手紧紧的按着腹部,上身几乎压在了膝盖上,身子不可控制的缩了起来,整个人要从轮椅上摔下来。 “少爷!”保姆们看见这一幕纷纷一惊,连忙冲了上来。 祁方焱眼疾手快,直起身一把将宋斯宁抱进怀里。 宋斯宁撞进了祁方焱的胸膛,下巴趴在祁方焱的肩头,他身体冰凉,祁方焱能感觉到宋斯宁每一寸皮肤都绷紧了,像是抱着一块钢板。 “宋斯宁,哪里疼?哪里难受?”祁方焱收紧了抱着宋斯宁的手,皱着眉头问。 宋斯宁没有回答祁方焱的问题,他的下巴抵在祁方焱的肩头,手紧紧的攥着
祁方焱刚刚塞给他的那几张钱,用力到骨节苍白,恨不得要将这几张纸给捏碎了。 “祁方焱你还清了,然后呢”宋斯宁的嗓子里像是含着血,声音嘶哑的在祁方焱耳边说。 他明明已经痛的神志不清了,却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肯放过。 祁方焱闭上眼睛粗喘了两口气,一手捂着宋斯宁的后背,一手环过宋斯宁的腿弯,双手用力,想要将宋斯宁抱起来,宋斯宁却一把拽住了祁方焱的衣领。 他不知道那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将祁方焱生生拉着弯下了腰。 祁方焱猝不及防,脚向前滑了一步,脸差点贴到宋斯宁的脸上,随后他身体僵住了。 他看见宋斯宁眼上的白纱晕上了湿痕,眨眼之间那块痕迹迅速的扩大,一连串的眼泪从白纱下落了下来,而宋斯宁脸色煞白,嘴唇却红的诡异,嘴角处缓缓流出刺眼的血红色。 祁方焱的双眸震动,抱着宋斯宁的手腕爆出了青筋,赤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宋斯宁。 嘶啦一声响,祁方焱的衣领竟然被拽出了一条裂缝。 宋斯宁仰着脸,汗水和眼泪顺着脸侧向下落,他的下巴颤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说:“祁方焱回答我你还清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