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剩下苏步月和顾行洲两人。
“你给我打下手吧。”
苏步月边挽起袖口边说。
她没指望着顾行洲会做饭。
等下和之前一样做个一锅炖,随便吃点就行,反正晚上去外面吃好的。
她手还没碰到水龙头,手腕就被握住,然后轻轻地往后拉了下。
“你不用动,我来。”
顾行洲将她拉到一边,淡声道。
苏步月扬眉,“你来?”
她瞧着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他见过这双手弹琴的模样、见过这双手拿剑的模样,就是没见过这双手进庖厨掌勺的模样。
堂堂国师大人,向来都是别人伺候他,哪有他伺候别人的时候。
顾行洲一节节地挽起衬衫的袖口,“你觉得我不会?”
苏步月:“你会?”
怎么可能。
“阿月,看来和你的过往你是都忘了。”顾行洲语气颇为伤心。
苏步月:“我和你有什么过往,顾行洲你别瞎说。”
本就已经被认为和他牵扯不清了,他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那可真就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我没瞎说,去年冬至半夜后山上的那顿烧烤,看来是不合你的胃口。”
苏步月闻言,怔住。
去年冬至,后山,烧烤……
她想起来了。
那天她特赦迎月宫里的侍女出宫探访亲人、和亲人一起过冬至。
小皇帝早早的来和她一起吃了晚膳之后,就偷溜出宫去灯会玩儿了。
她一人在宫里,赏了会儿雪就打算早早睡下。但到了后半夜却饿得慌,去小厨房里找吃的也一无所获。
所幸打算去后山猎只野鸡或野兔,却没想到在那里碰上了已经开始烤着了的顾行洲。
“国师大人怎么在这?”
雪已经停了,铺了地上薄薄的一层。不厚,但走起来还是吱嘎吱嘎地响。
林子里,只见他坐在石头上,面前支起架子,架子上正烤着一只肥硕的鸡,香味扑鼻,让她本就饿的肚子更是咕咕叫了起来。
“那娘娘又为何在这?”
苏步月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睡不着,到处逛逛。”
话音刚落,肚子就很不配合地叫了两声。
“是吗?”
顾行洲轻笑,却没戳穿。
“正好我一人吃不完,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就坐下来帮我分担一些。”
苏步月咽了咽口水,瞧着那只已经烤的开始流油的鸡,在顾行洲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和他尽量保持着安全距离。
“那本宫就好心帮你分担些。”
“那就多谢娘娘了。”
顾行洲烤鸡的手艺极好,那天大半的鸡都进了她的肚子里,而顾行洲估计只吃了只翅膀。
她饱得狐裘大氅下的肚子都微微隆起,本想打个嗝,却意识到顾行洲在这,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本宫吃完了,就先走了。”
她拍了拍大氅沿摆沾到的雪花,然后起身。
忽地脚下打滑,朝前扑去。
苏步月大惊,本想旋身避开前面的烧烤架,却已经是许久未练武,身手早不如以前灵活。
就算是旋身,也只是稍稍偏离了些,还是直挺挺地朝着烧烤架倒去。
这要是摔下去了,她免不了被烫伤的下场。
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一双手扶住了她,扶着她稳稳地站定。
“你是猫吗?吃饱了就想趴地上。”
顾行洲眸色很沉,苏步月见了心一颤,后退两步。
“我没站稳,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