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顾行洲所说，真的很好吃。
馄饨皮薄，在小摊挂着的小灯的映照下，有些透明。馅儿不咸不淡还有点弹性，汤很鲜、苏步月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又紧接着喝了口。
“你怎么找到这家摊子的？”
它的位置实在是刁钻。
如果不往巷子深处走，估计都看不到，或者是附近的居民们来光顾。
顾行洲他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
顾行洲拿勺子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舀了个馄饨入口，咽下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就是偶然间看到了。”
“那应该挺偶然的。”
苏步月没有怀疑什么，吃个馄饨而已，顾行洲也没必要骗她。
只不过，她确实想错了。
顾行洲没说真话，或许他想说的，只是说了她也不会信。
他抬眸看了眼蒸饺塞得两颊鼓鼓的、像极了一只小仓鼠的她，眼底划过无奈的眸色，很快隐了下去。
苏步月吃下饺子，才出声。
“那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吃？我还以为你会去高级餐厅之类的地方。”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宫外遇见我的那天吗？”
他幽幽问道。
苏步月怔了怔，“记得啊。”
她前两天才刚想起来过，就是她还未入宫时和好友去郊外春游，然后迷路遇到他，幸得他引路走出的那天。
“那天跟你带我来这里吃馄饨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疑惑。
“那天带着你出了林子，我没有马上回宫，就跟在你后面。看着你和你的好友在路边的摊子坐下，也是像今天这样吃了一碗馄饨。”
苏步月闻言，回想了下。
只是那段记忆实在是有些久远了，而且出去玩吃个东西也是极小的一件事。过去了那么久，她哪里还能记得吃了什么。
“就因为这个？你就看我那天吃了馄饨，以为我喜欢吃带今天带我来了？”
顾行洲想说‘不是’，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苏步月见他不作声，以为自己是猜对了。
“害，我还以为什么呢。我那天估计就是正好肚子饿了，看见有馄饨摊就坐下吃了。也算不上喜欢吃，不过这家的味道确实不错。”
她说完，扭头又让老板加一碗。
一碗馄饨不多，也就八九个的样子。吃下去都不占肚子，没有饱腹感。
而且还挺好吃的，再吃一碗也无妨。
顾行洲看着她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有些出神。
大约七八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晚上。只不过那时是冬天，而且还下着小雪。
那是那年冬天京市下的第一场雪。
他从学校回家，路过这条路，正好遇见还在读高中刚下夜自习的她。
那个时候，因为她搬家了。顾家和苏家的走动变得没那么频繁，他也很少再在家里看见那个鲜活生动的邻家妹妹。
不过他的大学离她的高中很近，偶尔碰到过几次。
只是，她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热情地喊他哥哥，也不再黏人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她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生活。
那天晚上她就是和同学下夜自习一起回家，三两个人一起拐进了这条巷子里。
“停车。”
他神情一肃。
司机踩下刹车，还没开口问，就见顾行洲开门下车了。
“少爷——”
司机连忙喊道。
“我有事，你先回去。”顾行洲头也没回地钻进了巷子里。
司机看见一向淡然的少爷此时却似是突然急躁，还跑进黑漆漆的巷子里，哪敢自己先回去，生怕他出事，也跟着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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