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外空地,十数闲散士兵围坐一团,与潘拓、许长天、张远聊得正欢。
白宋随何方誓走来,张远立即起身招呼,又对众士兵说:“好了,正主来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去问吧。”
士兵们见白宋立即一阵欢呼,如见了明星一般簇拥过来,很快就把人给拖至人群当中。
“白大夫,你可一身是胆啊!一人一马也敢深入突厥去救小姐。”
“此番靠的绝非胆识而已,此乃重情重义,白大夫看似弱,实则是个大丈夫。”
“就是,白大夫对小姐真是情深义重,舍生忘死。白大夫与小姐历经生死,瞧见方才小姐与白大夫共乘一马,小姐那欢喜之态,尽是女儿风范,往日可我等可宋伟见过。看来小姐与白大夫早已定终身了吧?”
这话一出,场间尽是哄笑。
白宋连连摆手,脸上尽是笑意,但心里却也纠结起来。
他与舒望之间虽无言语谋定,但彼此心中早已心照不宣,此次失而复得,实为上天保佑,白宋绝不会松手。
可香儿……
想着香儿病恹恹的脸蛋儿,或许此刻还在邙县家中翘首以盼。
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愧疚。
如果硬要作出选择……
白宋猛地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纠结的问题。
此刻,周围士兵爽朗说着:“本想着无论是谁娶小姐咱都不服,但今日白大夫将小姐原原本本地带了回来,咱们现在就服白大夫一人,除了白大夫,谁都没资格娶小姐。”
“就是,除了白大夫,谁还有资格娶小姐!”
受众人情绪所感,白宋丢掉了烦思,欢笑着跟大伙儿说道起来。
他们这一路能说的故事很多,难得有如此多倾听之人,白宋说起来便停不下了。
一群人在空地上热热闹闹,倒是少了些战场的沉重。
众人正值热闹之际,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人群之中走过,听到一群士兵叽叽喳喳不断说着白宋和小姐的故事,还说什么是天造地设的一堆,这旁听之人便直皱眉头。
此人正是舒望的小叔,程咬金的小儿子程恨铁。
程恨铁听舒望平安归来,急忙前来探望,早知是白宋将舒望救回来的,程恨铁便觉心里添堵。
从此路过,又听白宋跟一群人欢脱说笑,更说两人是情投意合,甚至有人逼着那白宋要马上娶了舒望。
这一下,程恨铁心里是更加不舒服了,狠狠地一甩手,往前走了几步,后又觉得不爽,回头便对众人大喝:“你们在这干什么?!”
一群人见了程恨铁,小兵们就规矩地站了起来:“程将军。”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此聚众说笑?你们是不是想被军法伺候?”
小兵们不敢吱声,更加清楚的这位二世祖为何发怒。
全军都知道这个程将军对小姐殷切非常,谁都看得出这位将军是痴心一片。
但明明是小姐的长辈,分明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也不知这将军在执着什么?
“赶紧都散了!”
众人兴致正高,被人生生打散,却都不是个滋味。
白宋记得之前数次被此人针对,更是瞧出了此人对舒望非同一般,只是对方身份乃舒望小叔,也摸不透此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但无论此人有何想法,白宋都没法跟留有好感。
两人正视相对,程恨铁铁青着脸没有说话,正待走时,白宋却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小叔好。”
程恨铁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小叔啊。”
“……”
“小叔刚也听到了,我与舒望同生共死,早已不可分割,您是舒望的小叔,自然是我白某的小叔。小叔在上,请受侄女婿一拜。”
程恨铁脸色铁青,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上前两步,冷眼一扫。
他倒也无甚表示,可何方誓已将白宋拦在身后,拧眉对程恨铁说:“白大夫乃有功之人,劝程将军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故意为难。”
“为难?你哪只耳朵听到是我为难他?分明是他在戏弄本将!小小民医,嘲弄将领……”
“不好意思,小人倒是没听到白大夫说过什么。”
何方誓放低姿态,但话音却没有丝毫放松之意,扫一眼众人,反问:“刚才各位可有听到什么?”
周围几人左右相顾,没有说话。
程恨铁目露凶光,狠狠地指了指何方誓。
何方誓在军中没有任职,只算是一个地位最低的小兵,但全军都知道他身份不同,不仅是专门负责小姐的安全,更是有着一身不俗的本事,全军上下,也不见得能找出对手来。
程恨铁在军中虽是娇纵惯了,却也知道不要招惹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