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就在古市集的南面,距离这座繁华城镇不到三里的一片密林中,也是同样的铁箭穿飞,密集如雨。
那是从江面上,两艘万石铁木战舰上泼洒出的箭雨。
数百把军用战弩持续不绝的漫射,使得密林内部一片哀嚎声响。
更有一只只火箭射出,点了林中干燥的树木。
一开始,林中之人还能忍耐不动。可当大火起,林中烟雾弥漫之后,一群顶盔掼甲的人影,从密林中蜂拥逃出。
可随后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更密集的狼牙重箭。大量穿着大宁制式战甲的军人栽倒在地面,鲜血横流。
此时林中也传出了一声怒骂:“铁狂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用军船军弩射杀我天平军将士,我看你是想要造反!”
铁狂人正背负着手,立于一艘铁木战舰的船头,身侧则插着一把长约两丈的赤红铁枪。
他闻言哑然失笑:“魏将军说笑了,这里哪来的什么天平军?你们天平军的将士,不该待在七十里外的含沙镇?还是说,魏将军是无令调兵离营?你将朝廷军令置于不顾,究竟意欲何为——”
就在这瞬,一个黑色披甲的身影,蓦然从林中冲出。
他罡力潮卷,将周围的箭支全数扫开,仅仅一瞬,就已冲凌至铁狂人的前方。随着此人挥锏,战舰周围无数浪潮轰卷而起,周围江面则被生生压落一尺。
在此人的身后,则出现了一座庞大的虚幻石山。
“好一式苍山锏!”
铁狂人立在船头一动不动,他探手一招,将身侧的赤红铁枪持在手中,随后铁枪斜挑。
随着‘锵’的一声响,枪锏交轰,那杆大铁枪竟被砸得往下弯曲。
铁枪的弧度越来越弯,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把枪快要弯折的时候。铁狂人随手一震一抖,那枪身瞬时反弹,如毒龙般的绕开铁锏,砸向了对方面门。
那位铁甲将军面色青冷,他挥动铁锏,封住了那杆铁枪。可整个人也被轰至岸上,在地面滑退数十丈。
而铁狂人的磅礴枪劲,则余势未尽,不但把江面砸到一分为二,更在堤岸上轰出了一条长达二十余丈的沟壑。
铁甲将军上岸之后没有再出手,他眸色森冷的看着铁狂人:“让你的人住手!今日本将认栽。你放我麾下将士回营,本将保证今日之后,天平军再不插手你们秀水郡的纷争。铁狂人,屠戮朝廷兵马的罪名,你担待不起!”
“这里只有一群乱贼,哪来的什么朝廷兵马?”
铁狂人语声促狭,却还是袍袖一拂,示意部属止住了箭雨:“不过你魏莱是信人,铁某倒是可以信你一次。”
铁甲将军见那箭雨停住,这才神色微舒。
“本将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他眼含深意的看了眼铁狂人:“不过我也奉劝你一句,铁旗主你的野心太大!一个江湖豪强,竟也敢垄断神秀江的水运,真是胆大心雄到没了边。
如今秀水郡上下,不知多少人想除掉你们兄弟。铁旗主如果还不知收手,魏某就在含沙镇,坐待你兄弟二人败亡。”
说完这句之后,铁甲将军就再无逗留之意。他转过身,大步行往身后的密林,所过之处,周围熊熊烧的火焰,全数寂灭。
之前他忌惮铁狂人的‘浮屠枪’突击袭杀,不敢将真元外散,此时却再无此忧。
铁狂人则对铁甲将军之言置若罔闻,他转过身,看向了对面的那座繁华市集。
“去古市集!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对了,副旗主把人救下来没有?”
他询问的是身侧一位身着青袍的七品术师。
此人一直在借助术法,观测古市集内部的情景。
“那位姓楚的少年安然无恙。”七品术师的眼中现出了一抹异色:“刚才衡畏手持都鸿的符鹰剑,与那位小兄弟打生死擂,却被他两刀斩杀。”
自火骨窟一役之后,铁旗帮已经将隆家的虚实与人物,都查的明明白白。
所以他知道衡畏,乃是隆衡力捧之人。
那位隆家大少不知图谋何事,一直寄望于将衡畏送入正阳武馆的真传门墙。
“他能杀手持符鹰剑的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