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没再提刚才让带东西的事,他挂掉电话陷入沉思,大病有事情瞒着他。
跟身世有关?等人回来,他要问一问,顾长安摇摇头,算了,还是不问了,既然一开始就瞒着,说明不想让他知道。
顾长安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外面上了锁,里面放着小秘密。
6城回来时,顾长安吃掉了整喝饼干,喝了两壶茶,肚子里的水晃荡来晃荡去,有些反胃。
“你一下午就在屋里吃东西?”
“还喝了茶。”顾长安不等他开口就打哈欠,“我已经都捋清楚了,也想好了对策。”
6城很不走心的说:“是吗?那祝你顺利搞定这个谎言。”
顾长安给他一个笑脸:“需要你的帮忙。”
6城撤回视线往屋里走。
顾长安伸出一条腿将男人拦住,大爷似的摊在椅子里,半眯着眼睛看他,懒懒洋洋的说:“还没聊完,你走什么?”
6城撩撩眼皮,薄唇勾了一下,他直接抬脚,对着眼皮底下的那条腿踩了下去。
顾长安收腿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连人带椅往后倒,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住,他下意识摆出最完美,也最虚伪的笑容:“谢……”
话音尚未落下,拉着他的人就松了手。
嘭地一声响后,顾长安满脸戾气的从地上爬起来:“6城,你早死是吧?”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顾长安的气息粗重,像头豹子似的在屋里来回走动,桌椅被他踢的哐哐响,踢累了他又瘫回椅子里,等着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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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老大爷收摊回去,他住的地儿是老房子,在巷子里头,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家门口。
天很冷,老大爷抖着手,摸出钥匙开门,当他放下工具箱,一阵凉风自屋外袭来,他打了个冷颤,头皮头皮微微有些麻。
“嘀嗒”
一滴水从屋顶滑落,是楼上的水管坏了,虽然几天就已找人报修,可是现在还是漏水。
“哎”
老大爷不由叹息,没有钱,连水管工都懒得搭理他。
“嘀嗒”
又是一滴水落下,落在老大爷的脸上,他原本抬起步子不由僵住了,脸上显出一丝震惊——水滴竟然是热的,如人体温一般温热。
这只是普通的自来水管,怎么可能会有温度。
老大爷摇晃着身躯,借着稀薄的月光往院里走,水声“嘀嗒——嘀嗒——”的响着。
夜风阵阵,老大爷混浊的双眼眯了一下,睁开时他看到了什么,脸上松|垮的肌||肉抖动着,眼睛睁的极大。
墙边站着一个女人,长披散在前面,挡住了脸,她穿的卡其色毛衣跟牛仔裤,脚上没有穿鞋,是光着的,衣服裤子和头都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爬了出来,看起来阴森恐怖。
一股凉意从脚底心往上窜,老大爷吓的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你你你你是?”
女人把垂着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
老大爷就感觉那些头后面的眼睛在看自己,他吓得一个劲的抖,喉咙里出受惊的喘息。
就在这时,有东西从上空飘了下来,是纸钱,一片两片的散落在院里。
老大爷颤抖着手把飘到身上的纸钱扔掉,他的视野里多了双脚,瞳孔顿时放大。
刚才还在墙边的女人已经站在老大爷面前,脖子上的头低垂着,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脚边。
长后面的视线阴冷,充满怨恨。
老大爷干裂的嘴张大,他哆嗦着,嘴里语无伦次的说:“女女娃,你找错人了,找你表姐去,你找她去,我我只不过是碰巧路过,跟我不相干的,我是看你表姐命不好,是个可怜人,就没有报案,是我糊涂,我糊涂……”
“我糊涂啊……我老糊涂了……”
老大爷趴在地上不停的呢喃,等他抬起头来,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地面上有一滩水迹。
墙外的顾长安拽了头上湿答答的假丢给6城,他的眼神冷,看来那个女人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