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椒啊,我还以为是黑炭。”顾长安满脸笑意,语气温和的像个慈祥的老父亲,“那肉丝呢?”
6城又夹起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颇有些尴尬的说:“火开的有点大,一不留神就糊锅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肉丝,我费半天劲切的。”
顾长安面上保持微笑:“你不是说你很精通吗?”
6城的眉毛上挑:“我说的精通,是我的舌头,不是厨艺。”
顾长安:“……”
神他妈的用词,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6城把盘子里的东西倒进垃圾篓里,不快不慢道:“我是生平第一次下厨,失败在所难免,我打算再做一次。”
顾长安摆手:“不用了。”
6城欲要开口,顾长安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嘘,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不是有东西封住了你的嘴巴,还把你往下拖?”
“鞋……我的鞋……”张龙跪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口水跟眼泪一起往下流淌,“咳……咳咳咳……我的鞋丢了……”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丢掉的那双鞋。
顾长安下意识摸头,他的脸色一变,操!假丢了!
找了根竹竿把假捞上来拧拧水重新戴好,顾长安哆哆嗦嗦的带着张龙回去,半路上看到了说要去喊人的钱飞,那小子正在跟几个混混蹲在一起抽烟打牌。
“钱飞。”
听到喊声,钱飞叼着烟抬头,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张龙,又去看扶着对方的青年,竖起大拇指说:“哥们,你一个人把张龙弄上来了啊,厉害厉害。”
顾长安看着他,眼神嘲讽。
钱飞口气恶劣:“看什么看,你等一会儿!我打完这把!”
顾长安的脸上布满冰霜,他抿着白的嘴唇,投过去的目光像冰凌。
打牌的其他几个都条件反射的打冷战,催促着让钱飞赶紧过去,那人一张死人脸,看起来很吓人,被他那么看着,还打个屁打,尿都快吓出来了。
钱飞把烟头吐到地上拿鞋一碾:“他妈的,这把老子稳赢,你们几个谁都别想玩老子,快点出牌。”
张龙摇摇晃晃,身上滴着水,嘴里不停的念叨:“我的鞋丢了……我的鞋丢了……”
几人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白天的怎么这么渗得慌,不打了不打了,说死也不打了,他们交换眼色,同时把牌丢了就跑。
“我||操|你大爷——”
钱飞骂骂咧咧,问候了那几人的十八代祖宗后把地上的牌收收拿皮筋一扎,甩着两条小短腿走过去,拍拍张龙湿答答的脸,沾了一手的水,他嫌弃的在裤子上擦擦。
“张龙啊张龙,你怎么回事啊,这个天下水干嘛?”
顾长安语气里没有情绪:“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帮我搭把手。”
“怎么搭?他身上都是湿的。”钱飞生怕自己的衣服被张龙弄湿,他喘着气说,“等着,我去找人。”
说完就跑,裤子上的金链子哗啦哗啦响。
顾长安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冷笑:“看见了吧,那就是你的好小。”
张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眼珠子左右转动,他在找鞋。
顾长安贴在他的耳边说:“张龙,你的鞋不是你弄丢了,你没有弄丢。”
张龙无意识的重复着喃喃:“不是我弄丢了,我没有弄丢。”
“对,就是那样。”顾长安的语缓慢,带着诱||导的意味,催眠着他的神经,“那天晚上,你穿着鞋出来,见到了一个人,是谁呢,你们是熟人,是好朋友,你把鞋脱下来了,然后你干了什么,你闭上眼睛想一想。”
张龙的头垂了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顾长安刚凑近,他就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过来,里面全是恐慌。
“丢了……鞋丢了……不能丢……我的鞋呢……我要找到我的鞋……”
顾长安继续诱导催眠:“是你自己把你的鞋穿在了别人脚上,假装是鞋丢了,你为什么要把鞋穿在那个人的脚上呢,因为你不能让人现,你想一想那天你做了什么。”
张龙蹲下来用手死死抓着头大叫,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回钱飞真的找来了人,而且度还挺快。
顾长安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张龙被送回去,他才转身走进一条巷子里靠着墙角坐下来,颤抖着给立春打电话,只说:“快过来给我收尸。”
说完就挂了。
“咳……咳咳……”
顾长安听到了女人的咳嗽声,那咳声一会就有,一会就有,离他很近,像是那个女人就趴在他的耳朵边咳,只要他一扭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咳嗽声变大了,也变得更急更痛苦,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