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点头。
他忽然想起某个可能,这个男人会不会也听得见谎言?
不应该,只有顾家人才……
顾长安记忆的开关打来,涌出来一个片段,他的脸色一变。
不对!
老头在世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世上有一些逆天的存在,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藏身,不排除跟顾家一样拥有特殊能力。
顾长安眯起了眼睛。
从这几天的“偶遇”频率在看,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冲他来的,或者是顾家老宅地底下的那个东西。
总不至于是单纯的看上他了吧?
先前对方说是来杀人的。
顾长安可不认为是玩笑,先按兵不动,看后续是什么展。
当然,如果是他想多了,那最好,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顾长安手一扬,小仓子一进水就转眼间不见踪影。
6城疑惑的问:“为什么把鱼放回河里?”
顾长安说:“凡事讲究一个缘字,对我来说钓鱼也是,我只要跟我有缘的鱼。”
6城抬头看天。
顾长安眼皮往上一撩,碧空如洗。
6城友善的说:“打雷的时候注意一点。”
顾长安比他还友善:“你也是。”
装逼遭雷劈,彼此彼此。
不多时,6城抬抬下巴:“又有鱼上钩了,看鱼漂被拖了那么远,肯定是个大的。”
顾长安收线,是条一斤多的青鱼,鱼肚子里有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是王婷婷的声音。
不远处,中年人把鱼放进篓子里,洗洗手点根烟抽,他扭头看去。
那青年的身材修长,五官清秀如棱,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病色浓重,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中年人来时,青年就在那了,到这会儿,他的鱼获丰盛,对方的篓子里一条都没有。
可他没有半点看不起的意思,反而生出一种佩服与匪夷所思。
因为中年人亲眼看见青年频频提竿,每次都会有鱼上钩,他却将所有钓上来的鱼重新放回河里,就这样钓鱼放鱼,不断重复了大半天。
不知道究竟想钓什么,又或是没事干,在找乐子。
中年人看青年钓上来一条一斤左右的鲫鱼,随手往河里一丟,他摇头咂嘴,一次脱钩的现象都没有,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中年人想去套个近乎,讨教讨教技巧,但不知是怎么的,他不敢过去。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辈,竟然让他害怕,邪门。
老式的铃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大且刺耳。
中年人嘴边的烟一抖,那种铃声他都嫌老土,现在竟然还有年轻人用。
奇怪的是这个青年用,一点都不突兀,还挺和谐。
黑青年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讷讷的声音:“长安,我没有办成事。”
“回家等我。”
顾长安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摘下架在窄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捏捏鼻根,阴郁的吐出一口气,他早上出来的,现在都没收获。
今天真是出师不利。
在旁人的眼里,顾长安是在钓鱼,却没有人知道,他钓鱼的目的与所有人都不同。
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并非是钓鱼,而是在钓谎言。
水是万物之灵。
无论是在河边立足,还是住在河的附近,每当有人说谎话,谎言就会被河水吸吶,最终被吞入鱼腹之中。
顾家人天生拥有一种特殊能力,可以钓出这些吞入谎言的鱼,然后一一倾听,找出一些想要的谎言。
别人钓到谎言鱼的几率极低,而顾家人一钓一个准。
到顾长安这一代,顾家就剩他一根独苗了,老头子的临终遗言犹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