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没有什么烦恼,他们满脑子都是打雪仗,堆雪人,一个个冻的脸蛋子上红彤彤两坨,也不觉得冷,浑身都是劲儿,野在外面不想回家。
天气稍微差一点儿学校还放假,多好啊,做梦都能笑醒。
这几天接连有暴雪,xx小学就放了三天假。
铜临南路,一户人家传来哭闹声,小女孩想堆雪人,家长不让,她就不依不饶。
小女孩从家里溜出来,穿着件红色长棉袄,远远的看着像个炮仗,特喜庆,她的脚上是双半新不旧的雪地靴,一路跑一路欢呼。
这边有个习俗,不能在大门口堆雪人,不吉利,一般都在屋后堆,或者是路边,树林里,尽量不正对着谁家的正门。
小女孩在雪地里奔跑,玩耍,看到雪人就拿着手里的树枝扫几下,还会恶作剧的推倒,用脚踹踩雪人的头。
当小女孩推到其中一个雪人的时候,她推了一下没推倒,就退出去老远,甩着小短腿跑着冲上来,两只冻红的小手抵着雪人,大力往前一推。
雪人的身子晃了晃,上面的头被震的掉了下来。
小女孩看都不看,就随意伸脚把雪人的头踢飞,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着去找下一个雪人推。
不多时,有个中年人经过,现雪人都被推倒了,包括自己昨晚跟家人出来推的那个,他无奈的摇摇头,肯定是哪个小孩子干的,太顽皮了。
中年人随手捡起地上的头按回雪人身上,他捡了几个就回朋友的微信,走路的时候没留神,脚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才现是个雪人的头。
中年人收回的视线突然凝固在半空,这头……
他的心里有种毛的感觉,下意识的弯腰蹲下来凑近看了看,吓的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那层厚厚的积雪里面有一颗人头。
公安局接到报案,季青以最快的度带队过来,拉警戒线,勘察现场。
死者是个老奶奶,尸体冻成雪人,头因为外力跟身体断开了。
两天后,队里开案情通报会,大屏幕上一张张放着案现场的照片,以及死者面部特写,鉴定报告早就落在了季青手里,现场被破坏了,没有任何价值。
这案子看似死者只是意外身亡,她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找不出具体地方。
队里的成员就目前的调查结果分析案情。
王明明率先开的口:“死者的儿女都各自成了家,她在老伴死后就一个人住在老屋里面,儿女离她有些距离,根据邻居们反应,最近她的儿女都没出现过,也就是说……”
另一个成员往下接:“也就是说,死者身上既没有机械性伤痕,胃液里也没检查出药品成分,就是个意外,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出来散个步结果冻死在外面,身边没个人照应,邻居也不知道她回没回家。”
王明明转着笔:“寒潮来了,新闻报道上说案当晚零点到三点那个时间段,是有史以来最低温度,人要是穿着普通的棉衣坐在外面,一直不动的坐到天亮,身体冻在一起不说,皮|肉都会脆掉。”
实习的小姑娘刘悦咕噜吞咽唾沫:“这么说,那就是意外啊。”
“我觉得意外的可能性极大,死者那么大年纪,也不可能跟人结仇结怨吧,不夸张的说,就她死亡那个时间,小偷都不愿意出门,会冻成狗。”
“……”
季青按了按太阳穴,从表面来看,排除了他杀,可她还是觉得这里面另有蹊跷,这种直觉是靠多年的办案经验积累出来的。
老人只是年纪大了,基本常识不会不知道,那晚的温度那么低,她出去干什么?还是说,有什么必须出去的原因?
季青端起茶杯喝口浓茶:“你们挨家挨户的排查,看死者被害的时间段都有哪些人有作案时间,再联系一下他们的社会关系,或许能查出什么线索。”
“季队,要是一直没线索呢?”
“那就扩大排查范围。”
季青拿出手机翻翻,目光落在一个号码上面:“就这样,我去找个人,有情况通知我。”
头儿一走,会议室里的警员就开始交头接耳。
“季队怀疑是他杀?没理由啊。”
“季队就是理由。”
“她人都不在,你这马屁拍的就是再响,也得不到三瓜两枣。”
“滚蛋!”
“话说,季队去找谁啊?明明知道吗?”
王明明在同事们的注视下高深莫测:“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季队那种女人中的女人,往后面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