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皓一时又冒出许多问题想问,却千头万绪的,不知从何说起。
周昇提议道:“今天来不及了,要么明天晚上进他梦里看看?”
余皓:“可以么?”
周昇:“当然可以,他平时没少帮咱们,就当还个人情吧。”
两人沉默对视,余皓还陷在周昇的推断里。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余皓环顾四周,夕阳西照,宫殿群的砖瓦上闪烁着金辉,他说,“梦里可比现实中美好多了。”
“不然怎么说‘美梦’呢?”周昇道,“不过可千万别沉迷在梦里。将军曾有一段时间就只想睡觉,因为想要的东西,梦里都有,现实中就越来越颓废,最后‘嘭’的一声,像个肥皂泡,破了。”
余皓自己做梦时无法随心所欲地进入宫殿,也许来到过,醒后也记不得了。只有倚靠周昇的这种异能才能构织美梦,而听周昇所言,梦醒之时,也许会变得加倍的失落。
“我懂。”余皓说,“不过,今晚让我记得这个梦吧。”
周昇没有坚持,抬起一手,夕阳温柔地洒在他的身上。
余皓闭上眼,周昇将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你说得对,将军。”最后余皓说,“哪怕在梦里,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别肉麻!”周昇道,“晚安!”
余皓醒了,睡眼惺忪地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夜四点,还能继续睡,周昇却从隔壁床上起身,去浴室里洗澡。余皓玩了会儿手机,打了个呵欠,待周昇穿着内裤回来,掀开被子钻进去。
“周昇。”余皓说。
“嗯。”周昇盯着手机看。
“对不起。”余皓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别管他们说什么。”周昇随口答道,“我不在乎。”
余皓说:“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怎么可能不管?真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么冤枉你……”
周昇:“又想吵架?”
余皓只得歉疚地不说话了,周昇无奈道:“祖宗!你干吗那么在乎别人的评价?他们能管你毕业?管你赚钱?管你吃饭?被人说几句还掉块肉?”
余皓说:“也许因为我奶奶在乎,所以从小连带着我也特别在乎别人议论我爸妈,而且,说我,可以;说你,我受不了。”
周昇说:“背后说什么当听不见就是了,逮着谁敢说,来一个我揍一个,揍踏实了就没人说了。关他们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来来,班级群里说什么了?拉我进去,我给你一个一个挨着怼。”
余皓哪敢把周昇加进来?赶紧道:“没说什么。”
周昇:“那你跟我扯这扯半天?耍猴很好玩吗?”
余皓:“……”
周昇那暴躁的样子,余皓马上联想到了那个扛着根金箍棒,天不怕地不怕,谁挡路一棍子下去砸扁谁的齐天大圣,当即笑了起来。
“你还搬寝室么?”周昇道。
“不搬了。”余皓答道。
周昇关灯,放下手机,余皓在黑暗里朝着周昇的方向侧躺着。
过了一会儿,周昇突然又说:“那天,你没看自行车赛的海报背面对吧?”
余皓莫名其妙道:“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晚安。”周昇道。
余皓:“???”
翌日照常上课,余皓与周昇依旧坐一起,余皓知道整个大教室里头所有人都在窃笑并盯着他俩,简直如芒在背。周昇却该干吗干吗,趴在桌上睡觉,没半点回应。
余皓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去在意别人的评价。下午周昇去上排球课,余皓便在图馆里打着瞌睡自习,春天的阳光透过大落地窗照进来,照得他昏昏欲睡,忍不住趴在桌上小睡了会儿。
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得不可自拔,太喜欢周昇了。怎么总是喜欢上直男,更要命的是,周昇还总对他这么好。这导致余皓每天总是患得患失的,过得很累,而且人一开始患得患失,就忍不住要作死,既折腾别人也折腾自己。
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会让周昇觉得烦,让他滚蛋。余皓午睡时脑子里涌出无数个念头,又渐渐平息下去,过一会儿又涌出无数个念头,一时有点小甜蜜,一时又有点难受,直到被人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