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透过衣兜,已将余皓的手割出少许血来,染红了陈烨凯衣服的一角。
“余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到我?”陈烨凯的声音异常平静,“这真的是命运使然么?”
余皓低声道:“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当它是。好了,没事了,老师,这把刀现在由我保管。什么也别想,忘了它吧。”
这些天里,陈烨凯话中的隐喻、细小的表情与动作,仿佛随着这夜的行为,而豁然开朗了。
余皓拈着刀,示意陈烨凯上去,回宿舍。
陈烨凯道:“上来喝杯咖啡吧。”
余皓答道:“明天再说,我困了,晚安。”
陈烨凯:“晚安。”
余皓在黑暗里看不清陈烨凯的表情,但他知道今晚一定在某个程度上,彻头彻尾地改变了陈烨凯的整个人生。
“上哪去了?”
余皓心事重重地走过操场,又被周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
周昇喝了不少酒,静静站在篮球架下。
“问你话呢。”周昇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说话!”
余皓说:“我……给你买烟去了。”
“买烟买到这儿来?”周昇明显不信。
余皓说:“睡不着,顺便出来走走。”
周昇:“烟呢?”
余皓摸出烟递给他,周昇“嘿”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叼了根,做了个按打火机的手势,余皓又拿出一个打火机。
周昇侧着头看余皓,似笑非笑,说:“点烟啊,傻站着做什么?”
“喝醉了。”余皓说,“先回去吧。”
周昇挡在余皓面前,余皓无奈,只得给他点烟。
“咔”一声,火苗照亮了余皓与周昇的脸庞,周昇凑过来时,眼睛突然睁大,看见余皓拿打火机的手上,全是血。
“余皓——!”周昇那声咆哮,顿时震醒了深夜里的前后三座宿舍楼。
余皓:“别激动!”
周昇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解释清楚!”
半小时后,学校外的小旅馆的标间里。
“你疯了啊!”余皓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无论如何要反抗一次,再不怼周昇自己都要憋炸了。
“我真不知道!”周昇的酒醒了一半,说,“我看见血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割脉!”
余皓:“我有毛病啊我干吗割脉!”
周昇:“你不是一向这样的么?”
余皓:“我哪里这样了!”
余皓拿着枕头抽周昇,周昇不住躲,最后余皓愤怒地把枕头扔了,知道周昇只是让着自己,毕竟别人是可以一个人单挑对方整个寝室的。
“别动!”周昇怂了不少,站在另一张床上的角落里,讪讪道,“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当心绷带脱了!”
余皓手掌上缠了绷带,想死的心都有了,手机正在“噔噔噔”地响,微信群Q|Q群一堆消息,整个年级所有的寝室都听见了,周昇半夜三更,在操场上神经一样大喊余皓的名字。
傅立群打了个电话给余皓,问:“找着人了吧?”
余皓告诉傅立群经过,才知道原来周昇喝醉了,先是回寝室,知道余皓不在以后,又翻出来找他。
“刚才是他喊你名字吧。”傅立群问。
“是我!”周昇道。
傅立群道:“你别酒疯了,赶紧回来睡吧,人呢?在哪儿?我下来接?”
“我带他出来开房了。”余皓说,示意周昇别多说,周昇便点点头。
傅立群说:“行,那我真睡了。”说着挂了电话,剩余皓与周昇面面相觑。末了周昇起身,收拾用过的碘酒与绷带。余皓又道:“割脉有割手掌的么?你来一个我看看?”
周昇拿起手术刀端详,说:“大半夜的,我哪儿看得清楚你割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