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细说仙与妖

陈爱霖见问，回头看了一眼黑鱼精的尸体，不确定地答道：

“您，想吃黑鱼？”

“臭小子，你快别恶心我了。这条黑鱼精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整天吃糟鱼烂虾，练它的臭气功，肉都臭了，有什么好吃的？”

“那为什么？”

“黑鱼精虽然臭，但他身上有一件宝贝，不可不取。”老头说着，走上小船，左手掩鼻，伸出右手在被玲珑刀划开的肚肠中翻找，不一会翻出一颗银色的鸡蛋大小的珠子。

乌老头抬脚把黑鱼精的尸首踢进湖里，围绕在小船附近的小黑鱼们争先恐后上前，撕咬着、吞噬着，不一会儿，黑鱼精就被啃咬干净。

爱霖看着这同类相残的一幕，胃里一阵翻动，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

乌老头浑不在意，到湖里把那枚珠子洗干净，递到爱霖跟前。

“陈公子，这是一枚避水珠，你带在身上，就再也不怕水了。”

“啊，避水珠？”爱霖接过来，仔细观瞧，见这枚珠子银色透亮，晶莹可爱，再一想到有了它以后再也不用怕水，心下十分欢喜。

“乌爷爷，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陈公子心地纯善，更兼得了福缘，秉上天好生之德，定能降妖除怪，造福人间。这枚珠子对老朽无用，对你可有大用。再说了，我跟黑鱼精在这湖里斗了百十年了，它奈何不了我，我也除不了它，公子一出手就除了这个祸害，得这个宝贝是理所应当。”乌老头道。

“那，我就受之有愧了。”爱霖心想，也是，杀死黑鱼精自己是头功，况且，这乌老头本身就是乌龟，避水珠对于他也是无用。想到这里，也不矫情，连忙把珠子收进玉弥勒。

“陈公子，走，咱们到岛上叙话。”乌老头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率先前行，爱霖扶起小雪，在后跟随。

湖心岛冷冷清清，全是枯树败叶，一片萧索景像，根本没人。

乌老头领着爱霖和小雪来到一座亭子里，在一个石桌旁坐下。

爱霖扶着小雪坐到石凳上，对老头点了下头：“乌爷爷，我先给小雪疗疗伤。”

“公子请便。”

老头点了点头。

爱霖和小雪闭上眼，进了农家院，爱霖摘下一颗桃子给小雪吃了，小雪心头烦恶尽去，登时眉开眼笑。

“公子，还有酥果没？”

“就知道吃！有，在家里放着呢。”爱霖刮了她鼻子一下，嗔道。

“嘻嘻，我就知道，公子最疼我了。”小雪嘻嘻笑道。

……

须臾功夫，乌老头就见小雪睁开眼，眼里神彩飞扬，浑无刚才那种病恹恹无精打彩的样子，心下大奇，连忙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子，真神人也。”

“乌爷爷，这有什么呀，只要公子肯治，再重的伤，到了公子手里，也是手到病除。”小雪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就是一口臭气而已，当不得老人家夸奖。”爱霖道。

“一口臭气？公子可有所不知，黑鱼精这口臭气可不简单，他要是往空中喷上一口，整个临湖市都得感冒，而且还不容易好。每年冬天，这条恶鱼都要往空中喷上这么一口，以消散积攒了很长时间的臭气，如果不消散，它自己就会被臭气反噬。所以……”

“所以，每年冬天都会流行重感冒，医生们说是病毒性感染，原来是黑鱼精做的恶？”爱霖接口道。

“对，就是这样。”乌老头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以后临湖老百姓再也不用担心感染病毒性感冒了？”爱霖问道。

“也不尽然。病毒还是有的，只不过，再也不会这么大的受害面积了。当然，如果五大妖王要有心做恶，那就另当别论了。”乌老头道。

“五大妖王？乌爷爷，世上竟然有很多妖怪吗？”爱霖一听，惊讶地问道。

“多？不多啊，你是不知道妖怪多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

“不多？都有五大妖王了，还不多？”

“陈公子，你知道妖是怎么修炼形成的吗？”

“不是十分清楚，乌爷爷给我讲讲吧。”

“好。陈公子，妖怪的修炼离不开它所生长的环境，凡是成妖的，它生长的环境中必然有一种奇异的东西，也许是花草，也许是果实，或者其它什么神奇之物，常年食用这种东西才能成妖，当然，如果增长功力，也离不开这些奇异之物的不断滋养。”

“噢，我明白了，乌爷爷，也就是说，环境越好，妖怪也就越多，是吗？”

“是这么个道理。比如这胭脂湖，湖底就有一种生物，叫水莲，我和黑鱼精都是吃了它才成妖的。如果人类肆意污染环境，造成胭脂湖干涸、污浊，致使水莲不能生长，那我们也就失去了修炼之物。”

“如此说来，妖和环境是相互依存的，也和人类是相互依存的？”

“是的。公子聪慧，正是如此。几百年前，我们中国是农耕社会，对环境的保护很好，所以那时候的妖怪最多，与人类的相处也是最好的。”

“如今，工业化程度越来越高，对环境的破坏也越来越大，妖的生存环境受到了不断压缩，妖的数量也越来越少了。”

“乌爷爷，照你这么说，对于人类破坏环境的行为，妖不报复吗？”

“你不知道，妖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存在，也是有所顾忌的，不能为所欲为。妖怕什么，当然是怕神仙。早些年，仙界总会派一名使者管理妖界，我们称之仙使。所以，妖怪不敢胡作非为。当然，对于人类过于破坏环境的行为，仙使也是气愤，所以，有时候，对于妖怪惩罚人类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仙使？”

“对，仙使。仙使可能是个凡人，也可能是个妖怪，反正上天不会放任妖怪不管，要是那样，哪还有人类的活路啊。”

爱霖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动：“这一任的仙使，莫非是我？否则，为什么我会被灵境仙苑农家院附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