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但伤口还在,脑门儿附近还有一大圈肿胀青紫的痕迹,滑稽得像是刚从马戏团出来的。
周浩其敲开门的瞬间,呆了呆。
他没想到屋内站着周经,严世翰,还有个越铮。
三个男人,身量都比他高。三人齐刷刷地转头盯着他,周浩其当即就觉得右腿有点疼。
他艰难地走到了容枝的床边:“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容枝点点头,却没吱声。
周浩其这才意识到,这位小少爷,实在难哄得很。
并不是谁开口道歉,他就立马松口原谅的。
周浩其憋了半天,脑子里就憋出来一句话。
……像他大哥!
多像他大哥啊!
这么一想,周浩其也就不觉得憋屈了。
他忙殷勤地将食物在桌上摆好,拆开筷子,掀了盖儿。还拿着水果进厨房洗去了。至于冷饮……周经只看了一眼,就给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能喝冷的。”
早熟悉了大哥的作风,周浩其也不觉得生气,他反倒忍不住瞥了瞥床上的容枝。
嘿。
多惨啊。
给他大哥当儿子!
这不能干,那不能干……一旦越过了周经定下的那条线,那就得挨打啊!
周浩其高高兴兴地洗完了水果,还小心装盘,然后递到了容枝的手边。
容枝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他刚戴上手套,准备开始剥龙虾。
周浩其就看见他大哥洗净了手,挨着容枝坐了下来,并且伸手夺走了那只龙虾。
周浩其咂咂嘴。
不应该啊。
他大哥以前不爱吃这些玩意儿啊……
正想着呢。
就见他大哥动作熟练地剥起了虾。
严世翰、越铮也6续落了座,他们都洗净手,戴上手套,开始剥虾。
动作一致得仿佛在进行什么复杂而神秘的宗.教仪式。
周浩其再低头看看自己,突然间觉得自己和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助理问:“二少,咱们走吗?”
周浩其没得周经的话,哪里敢走,他又抬头朝那边看去。
就见容枝站了起来,伸手去按其他人的手:“……不不不我自己剥。”
却没一个人搭理他。
容枝恹恹地坐回去:“吃麻小的乐趣之一,就是剥虾壳啊。慢慢剥开虾壳,剃掉虾线,再把入味儿的、微辣的龙虾肉塞进嘴里……这样才是最好吃的啊。”
三个男人手上动作一僵。
严世翰干巴巴地问:“……吃龙虾,还有这、这种讲究吗?”
越铮和周经就干脆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剥虾。
要承认他们献殷勤献错了?
那做不到。
容枝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底,微微垂下眼:“不过这么吃也很好。就像剥了满满一碟瓜子仁,一口气倒进嘴里,味道会变得格外的香脆。”
严世翰松了口气。
越铮和周经也悄悄松了口气。
瓜子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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