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凝视着沈君曦的眼睛,沉默许久,终是说道,
“好,老夫应你的话去查,若是假的老夫不会帮你,若是真的,老夫帮你这次,下不为例。”
沈君曦目露狡黠,欣然一笑,
“还是我姑公爽快仗义!”
瞧她笑得像小狐狸一样,范晓都不知道沈昊山是如何培养出这样的孙子,狡猾得一点都不似沈家的人。
就是不知道他孙子是什么模样……
…………
卯时,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天边漆黑一团。
万松院青石路上被白霜蒙着,寒冷砭骨,干冷干冷的。
冬天的早晨比夜里还要黑些,沈君曦回来的时候已然又累又饿又困,太阳穴隐隐抽疼发胀。
这一夜,她忙得不可开交。
见沈君曦回来,沈小北率从萧宸房里出来,还没来及出声,就瞧见沈君曦抬手做出嘘声动作,
“小爷乏了,先睡,你有话明天再问。"
萧宸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跟上她,尾随她进了屋子。
一言未发的就跪了下来。
梅苑的地龙烧的暖和,驱散了不少身上的寒气。
沈君曦侧脸看了他一眼,斜倚到了软塌上,后腰被靠枕抵着舒服多了。
房门敞着,昏暗的寝室内没有点灯,她鸦羽般的长眉微蹙,纤细素白的手托着脸颊,望着跪在地上的萧宸像是在思考什么。
门外落进来的一束光线半明半暗,萧宸不说话。
沉默的氛围让沈君曦有些恹恹欲睡。
地上的萧宸呼吸浅浅,浓密安谧的睫毛微微的颤着。
这是一种恐慌到将要窒息的感觉,情绪汹涌喘急,兴奋又急促的缠绕着整个心脏。
他猜,她一定知道了柳明庭是他杀的。
他几近迫切的渴望知道,沈君曦会不会因为柳明庭死了责罚他,生他气,不要他。
他好怕,怕的要死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兴奋地想等一个哪怕是能宣判他死刑的答案。
“过来。”
沈君曦托腮想了一会儿,恍然开口,嗓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萧宸止不住兴奋,一手撑着地面,双腿僵硬地站起身,在黯淡的光线下乖顺的走向沈君曦。
走到她面前,一抬眸,对上了那双邪肆勾人的眼睛。
沈君曦换了一只手托腮,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跪就免了,你坐着说,小爷这会儿脑子有点疼,在抽筋,你尽量把事情说清楚些。”
萧宸却没有坐,他像是忠臣的侍卫般单膝弯下,蹲在她腿边,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因为看出柳明庭似乎一直都在威胁小侯爷,猜他被关在掖庭地牢,所以得了机会杀了他,没有同他说废话,没有被旁人发现。”
他的声音像微风在寻找风,温润缓和的能彻底融入当下安静的环境,听他说话,不会头疼,简单清晰。
沈君曦托着侧脸的拇指落在了淡粉色的唇边,她听后轻咬的了下纤白的拇指,心下了然萧宸“没有废话”的意思,没什么情绪的问道,
“说说皇后为什么打你。”
“皇后娘娘原就厌恶我,太子在旁添油加醋几句,难免动手。”
萧宸一错不错的望着沈君曦。
他知道她正在揣摩他心思。
她的模样实在好看,那眉那眼,天生霸道,让人总是产生一种想匍匐在地亲吻她欲望。
此时此刻,两目相对。
如果萧宸是贪婪偏激的野兽,那沈君曦便是狡猾的狐狸。
只是当野兽有了白兔的伪装,便是狐狸也会上当。
“小爷的意思是,你怎么能被皇后打着了,你以为小爷为什么要带小北进宫赴宴?”
沈君曦的嗓音有些泛着凉,她意外萧宸杀了柳明庭,但不在意萧宸杀了柳明庭。
然而,萧宸是有脑子的人,不该那么笨,不该的。
她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