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东华门那个铺子我改成了药铺,陈树已经到了,我把他安排到那里,他的工作进展很快,已经开张了。”李瑞接着道。
“行,有陈树在那里坐镇很好,很稳妥。不过,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府不要去人跟他联系,要联系通过老薛就行。”王兴听了表示满意。
“是,老爷。”李瑞应道。
见没有其它事情,王兴起身往后宅去了。
……
客印月自从跟王兴有了接触以后,再也放不下那个英俊的身影,她三天两头借口回家看望婆母,可再也没有见到柳玉娘到来,有心去王府去问,自己一个妇人怎么也拉不下脸面来。
魏朝还是天天到她屋里“对食”,她也看出来魏朝有想要跟她结成“菜户”的意思,如果没有王兴,她肯定毫不犹豫地跟魏朝床了,哪怕稍解身体的饥渴也是好的。
但有了王兴,使她有了更深的想法,她是再不想跟魏朝展关系了,“对食”可以,“菜户”不行。
魏朝虽是管事太监,却老实忠厚,况且事务繁多,精力有限,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客氏不冷不热地吊着他,他也无计可施。心想,反正你是我的“对食”,宫里人都知道,别的太监也不敢打你的主意,早晚还不是我的?
这天晚,客印月把朱由校哄睡了,回到自己的值房。值房里真冷啊,惜薪司的太监太势利,拨付慈庆宫的红萝炭都不够太子居住的慈庆宫用,其它宫殿更是不用想,只有李选侍的承华宫炭火不缺,温暖如春,还不是因为她是郑娘娘的人?王娘娘得了寒症好几天了,宫里又没有炭火,她可怎么熬?
客印月转着各种念头,顾不得摘掉头的钗环,脱掉外衣,快钻进冰冷的被窝,隔着小衣,双手抚乳,再一次想到了王兴。
“那个冤家哪里去了?撩拨了人家,却就此不见,害得人家朝思暮想,真是个狠心的小冤家。”
客印月在冰冷的夜里,怀着对王兴的思念进入了梦乡。忽然,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把她惊醒!她细细一听,似乎是奉宸宫方向。
“别是校哥儿出事了吧?要不就是王娘娘?”客印月心里一惊,连忙穿好衣衫,坐在炕头。
宫里的规矩大,深更半夜地,没有吩咐不能随便打探消息,更不能随便出门。所以,她虽然心里焦急,但也只能等候传召。
就在她心神不定之际,就听外面有人敲值房的门,她连忙问了一声:“谁?”
就听魏朝的声音急急地传来:“客嬷嬷,快起来,去照顾校哥儿!”
“哎,好。”客印月连忙下炕,打开值房的门,黑夜中也看不清魏朝的面目,就见他扭头就走,客印月连忙跟。
到了奉宸宫,就见太子朱常洛坐在正门的椅子,脸色铁青。除了魏朝外,宫里有头有脸的大太监都在。
客印月连忙冲朱常洛福了一福,朱常洛摆了摆手,说道:“去照看校哥儿去吧。”
“是。”客印月连忙答应一声,快步进了西暖阁。
进了西暖阁,客印月先点着粗红蜡烛,却见朱由校已经坐起来了,眼里闪着泪花。客印月连忙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低声问道:“校哥儿,怎么了?”
“客妈妈,我刚才偷听太监说,我娘的病可能不大好。”朱由校同样小声说道。
“啊?”客印月低声惊呼。
半夜三更的连太子都惊动了,太监人人神色慌张,恐怕真是不大好了。
客印月想到这里,低声对朱由校说道:“校哥儿,一会儿不管生什么事,都要记在心里,切不可对外人表露。宫里太复杂,先保护好自身再说。”
“客妈妈,我明白。”朱由校说道。
长期在宫里的人,见怪了明争暗斗,心智比一般人都成熟得多。朱由校十一岁接近十二的年纪,心智已经远同龄人,客印月不嘱咐,他也不会乱说。
吩咐完,客印月连忙给朱由校穿衣,不一会儿就收拾利落了。
屋里很冷,为避免朱由校着凉,客印月也不敢给他穿大氅,此时要是穿厚了,一会儿出去时还得把大氅脱下来,那样更容易着凉。
外屋人来人往,不得传召,客印月和朱由校只能呆在屋子里。
摸了摸朱由校的小手,这一会儿就已经冰凉,客印月连忙把他搂到怀里,掀开棉袄,抓起他的手,塞到自己怀里。
朱由校趴到客印月怀里,小声说道:“客妈妈,我怕。”
“校哥儿,不怕,不怕。客妈妈一直陪着你。”
此时,就听正堂传来朱常洛询问太监的声音:“晚间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时辰,怎么人就不行了?”
“回太子爷话,娘娘睡一觉醒来,觉得口渴,想喝一口热汤,奴婢亲自到厨房,让他们炖了一碗蘑菇菌汤,伺候着喝了,不多久就开始吐血,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奉宸宫管事太监赵光说道。
“魏朝,把厨房杂役连同奉辰宫里的宫女太监,全拘起来!好生问问。”
“是。太子爷,已经拘起来了。”这是魏朝的声音。
“让校儿去见见王氏吧。”
……
客印月牵着朱由校到了王氏榻前,就见王氏脸如金纸,目光呆滞,嘴角还留有一丝血迹。见到朱由校,眼神一亮,非常艰难地把手抬起来,客印月连忙把朱由校推到她跟前,王氏费尽浑身力气,把朱由校拽到跟前,让他把耳朵贴到自己嘴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客印月和伺候的几个宫女都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只见朱由校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
王才人死了,死因是中毒,她半夜里喝的那碗汤被人下了毒。至于下毒者是谁,把赵光和厨房杂役问了个遍,也没问出什么来,最后那个负责炖汤的厨娘一头碰死在灶间,魏朝带人去她家,她家人却是连夜逃了。
于是王才人究竟是何人所害,却是成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