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寻强吻以后,我捂住嘴,震惊道:“夫君没有事先告诉我要这样,我都没有准备!”
江寻慢条斯理道:“这样?哦?是哪样?”
“就是……”我不好意思讲,支支吾吾想含糊过去。
“为夫甚感兴趣,夫人不妨告诉我,这样是哪样?”他低头看我,如瀑布般柔顺的长倾泻二下去,撩到我脸侧,有些痒。
他温笑着,近在咫尺,又道:“不若由我来告诉夫人,自然是……这样。”
江寻蜻蜓点水亲了一下我唇。
我愣了,如遭雷劈:失策,这厮诓我。
江寻仿佛看出我在想什么,风轻云淡道:“我可没诓你。”
“嗯?”
“我是在逗你。”
“……”我们的夫妻情分就此消失吧。
这般沉默一会儿,江寻找话问我:“夫人上次的兔肉,滋味如何?”
我想了想当天的兔子,是白柯亲手跑雪地里抓的野雪兔。许是冬天存的粮多,兔养得白白胖胖,一身膘。被猪油锅子一煎,挤出一层的肥油,肉质又酥又嫩,好吃。我吃个十成十饱,一边剔牙一边喝热腾腾的烧酒,滋味特美。
但是,我现江寻这话里的陷阱了:我若是承认他不在府中,我吃饱喝足,怕是会伤夫妻情分。
于是,我作哀愁状:“肉又老又柴,真的不好吃。”
“哦,那为夫今夜给夫人炒盘兔肉,我们对月酌酒?”
“夫君还会做饭?”
“幼年被生母所弃,在别家做事时寄人篱下,自然要学些事情,不然得饿死。”
我哦了一声,恭维他:“常说君子远庖厨,不愧是我夫君,不拘小节,自小就与众不同!”
等等,君子的反义词好像是小人。
果然,江寻沉了脸,半晌,叹气:“罢了,当我没说。”
我觉得江寻对我的难言之隐委实太多了,动不动就一句“罢了”,讲明白很难吗?
不过,我也不是那等刨根问底之人。他与我有小秘密,那就有吧。
夜里,江寻果然守诺,亲自下厨给我炒了兔肉。
他炒肉的方式和伙房里的厨子有些不同,先用八角、姜蒜、老酒等香料腌制兔肉,一个时辰后,入了味再下锅翻炒。不仅如此,他还蒸了几个馕饼,教我夹着兔肉一起吃。
我刚入席,江寻从后院里挖出一坛陈酿,对我道:“我存了十年有余,从我及第之日埋下的酒,今日开封,与夫人一同畅饮。”
“夫君,那你当初为何埋下这酒?”
“没什么缘故,可能是一时兴起。”
“哦。”我对江寻的答案不太满意,一般传说都给有个惊天动地的结局才符合身份。这就好比菩萨洒下甘露,久旱的大地终于见了雨。就在百姓们感谢参天的同时,菩萨说了一句,随便洒着玩的,你们别放在心上。
江寻花花点子多,他在我碗里洒了几片梅花瓣,等酒温热,再淋上去,酒香与花香相击,清香四溢。
我小啜一口,辛辣的酒味一下子从唇腔烧到胃,身子暖洋洋的。
这酒酿得好,就是后劲有些大,一口闷了还上头。我配着兔肉,上瘾似的连闷好几杯,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江寻真人不露相,和我喝得差不多,还没有脸红脖子粗,依旧面不改色。这是我第二次出现了被江寻诓骗的错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喝高了。
之后生了什么,我倒是不记得了,只是我醒来的时候,身上衣服一件不剩,被扒了个精光。
这时,太阳上山,日晒三竿,已经是翌日。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没敢看江寻。手上抖,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断片吧?
江寻见我醒了,哑着嗓子道:“夫人醒得这么早?”
我揪住被子,死咬下唇,问他:“我昨晚,没把夫君怎么样吧?”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皇姑母说过,这就是睡。看样子,是我睡了江寻。
虽然我们都这样睡了好几个月,可坦诚相见的睡觉还是第一次。
唉,没想到我这么禽兽,没打招呼就换种方式,睡了江寻。他会不会怨我,会不会怪我?
我拍了拍江寻的肩,以示安抚:“是我睡了夫君,我会负责的。”
“哦?”江寻绕着自己的头,饶有兴致看我,想听下。
“这般不打招呼就脱你衣衫,是我不对。酒后误事,实非我错。我皇姑母说过,男女睡一张榻上,七成可能有孕,我们这般坦诚相待睡一张榻上,估计得十成了。然而我知你身子,你有隐疾,无法生养。我都懂,我也没嫌弃过夫君,即使你我百年后,膝下无子,我也觉得此生安好。我跟夫君许诺,此生不会再纳其他面,只你一人。”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不知道江寻懂没懂。反正这些话千篇一律,都是为了稳住江寻。
我没控制住自己,赤条条睡了他。若是我无孕事,岂不伤他自尊?我都懂的,与其装作不知,倒不如此番开诚布公,与他谈好这方面的事情。
江寻皱眉,看了我许久,艰涩开口:“我竟不知,夫人思虑良多。昨夜,你喝上头,抱我哭,嘴里喊母后。哭相凄惨,我不忍心,便没将你抛下。哪知,你哭够了,吐我一身,又不肯让丫鬟近身,只能由为夫帮忙宽衣解带。我本想趁你熟睡去沐浴一番,不知你从哪学来小儿夜哭的毛病,一走远就嚎,我没招了,只能守在你身侧,哄你入睡。还有,夫人以为睡一张榻上便会有孕吗?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咳,倒也不怪夫人,宫中本就无人给你讲这些男女私事,日后我一一教你。关于我隐疾一事,夫人倒不必担心,你夫君身子骨尚好,很……能生。”
“啊?”等等,难道一直是我误会江寻了吗?
重点好像又不是这个,而是他说睡一张榻上并不会有孕,要怎样才行?
我这样问,纯粹是好奇,并不代表我想为他生儿育女,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