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嘀咕一句:“要道歉,对不起三个字就完了,拐弯抹角说些有的没的,神经病。”
*
晚上十点,洗了个澡。
陈声坐在桌前擦头,手机响了。
电话是父亲打来的,小叔叔小婶婶那边出事了——陈郡伟他爸对芝加哥那女人有了真感情,死活闹着要离婚,还要求财产均分。这事他已经嚷嚷好几年了,陈郡伟他妈当然不同意,拖了这么好几年,就是不离,婚姻名存实亡也无所谓,反正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
这回两人约在外头见面谈判,结果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路人报了警,两人局里见,连老爷子也给惊动了。
陈宇森在电话那头摘了眼镜,捏了捏鼻梁,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你去小伟家里看着他。刚才你妈给他打了个电话,那孩子知道这事以后,一个字也没说,笑了笑就把电话挂了。我担心他一时冲动,做什么傻事。”
陈声扔了毛巾,“好。”
转头就给陈郡伟打了个通电话,言简意赅:“哪儿也别去,我买点酒,一会儿上你家喝两罐。”
顶着半干的头下楼,市买了洗漱用品,校停车场取车,上路。一气呵成。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陈郡伟家里。
少年穿着t恤短裤来开门,见他两手空空,“酒呢?”
屋内开着中央空调,温度调得很高,就跟过夏天似的。
陈声:“没买。”
顺便吐槽,“有你这么败家的?冬天还没来,空调就开了,穿件长袖会死?”
“会。”陈郡伟念念不忘,“不是说好买酒来,你唬我?”
陈声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高二的学生喝个屁的酒。”
接着关掉空调,上他房间打开衣柜,拎了件长袖卫衣出来,“套上。少浪费电。”
陈郡伟不服,“又没让你交电费,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事无成的米虫不配浪费国家资源。”
“???你他妈到底上这儿来干什么的?”
陈声又是一巴掌招呼过去,“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少跟老子没大没小。”
“就准你说脏话,不准我说?”陈郡伟就差没跳起来。
“什么时候你像我一样成熟懂事识大体,我就准你跟我平起平坐说脏话。”
陈郡伟:“……”
他有一句不知当不当讲。
陈声来去自如,就跟在自己家中一样,烧水,煮面。出锅后,端了一碗放茶几上,自己手里捧一碗,开了电视,坐在沙上吃起来。
他没调频道,电视上在放一部法国老电影。
也没招呼陈郡伟,面他煮了,爱吃不吃。
陈郡伟不会做饭,到底是饿了,坐他旁边也端了面开吃,一点没客气。
隔着热气腾腾的烟雾,他看见电影里那短少女仰头问杀手:“is1ifea1athishard,risitjthenreakid?”
杀手说:“a1a1ikethis.”
他端着面,忘了吃,视线落在面汤里,慢吞吞地问了句:“哥,既然人生永远这么操蛋,我努力又有什么用?”
陈声捧着碗,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操蛋的是人家的人生,又不是你的,你不好好努力,才他妈一辈子操蛋。”
“蛋有什么好操的?”
“你不努力,连蛋都操不着。”
“哈哈哈哈……咳!”陈郡伟被呛得咳嗽起来。
陈声递了张纸巾给他,“听过一句话没?成功的男人,白天瞎j,晚上j忙;失败的男人,白天没啥鸟事,晚上鸟没啥事。话糙理不糙。我问你,你想当成功的男人,还是失败的男人?”
陈郡伟咳得撕心裂肺,边咳边笑,就差没捶胸顿足给他跪下。
夜里,他非要跟陈声一起睡。
陈声一脸嫌恶,“滚,我不跟男人睡。”
陈郡伟站在门口搔弄姿,“你可以把我当女人。”
“女人要都跟你一样,我这辈子除了看破红尘灯守夜,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