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和心烦,她还出了汗,被夜风一吹,冷而潮湿。
路知意莫名其妙拿回手机,视线落在最上面的白色小票上,神情一变。
“……什么意思?”
陈声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了。
“顺手帮你结了账。”——他俩并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猜到你钱没带够,刚好我很有钱,江湖救个急。”——装逼遭雷劈。
于是他想了想,说:“我陈声一向做好事不留名,你可以叫我红领巾。”
说完,他转身迎来从包间里吃饱喝足悠然漫步而出的三人,打道回府。
*
大学城的夜色,似乎总与别处有些出入。
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面庞,嬉笑打闹也是朝气,喜怒哀乐都显蓬勃。
也有喧哗热闹,但这份热闹里没有声色犬马。亦有男女成双,但那背影里似乎多了些天真纯粹。
回宿舍的路上,张裕之和韩宏走在前头。
后面的凌成想起什么,问身旁的陈声:“刚才你跟那高原红在门口说什么了?鬼鬼祟祟的。”
陈声低头看见晃动的树影,有几分漫不经心,“哦,好歹熟人一场,打了个招呼。”
“你当我是傻子?”
“哦?难道你不是?”讶异的表情,夸张的语气。
凌成一拳捶过去,“要不要这么贱!”
陈声笑起来,揉揉肩膀,“随手帮个忙。”
“哟,这是我耳朵聋了,还是你脑子坏了?前不久不还拿了我的中华去贿赂教官整人家?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顺手帮一把?”
陈声干脆利落还他一拳,“别秀了,陈独秀。说我贱,回头照照镜子,你他妈比我贱多了。”
“到底谁姓陈?谁是陈独秀?”凌成翻白眼,“我要是陈独秀,你就是蒂花之秀。”
陈声懒得搭理他,双手揣兜里往前走。
可脑子里浮现出那两团高原红,他也有些莫名其妙。原本是冤家路窄,怎么今天他还做了个顺手人情?
啧,归根结底,还是爸妈教育得太好了,想他这么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简直感人。
陈声一顿,松口气。
这下好了,罪魁祸不见了,最好三个人谁也不用记过。
虽是聚众斗殴,但一群人伤的伤,“死”的“死”,民警分两拨,直接开车送人上医院。
路知意全程装死,进了医院就被送进急诊室。
全程,陈声都背着她。
下警车的时候,他没注意,把她撞在门框上了,咚的一声,正中脑门儿。
路知意险些叫出来,果断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阻止了那一声。
反倒是陈声冷不丁被咬一口,叫出声来。
警官回头看他,“怎么了?”
陈声嘴角抽了抽,“……脚崴了。”
背上,路知意装死装得很彻底。
终于进了急诊室。
医生查看片刻,下了结论:“没有大碍,都是皮肉伤,应该只是脱力了,又受了惊吓,再加上有点感冒,才晕了过去。”
转头嘱咐护士:“你给她包扎一下,我去看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