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楚凝跟着楚祺来到御花园的一座凉亭前,远远的,就看到她的父王和皇上正坐在亭子里下棋,她的娘和皇后娘娘分别坐在他们的两侧,四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皇帝伯伯,皇后姨母,父王,娘。”楚凝上前,乖巧地朝四人行礼。
“凝儿来了。”楚冀放下棋子,笑着朝她招招手,“好些日子不见,来给朕看看,是不是又比以前漂亮了?”
楚凝走到他的身边,任由他打量,眨着眼睛无辜地问:“皇帝伯伯,祺哥哥说您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呀?”
楚冀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长子,又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问:“没什么重要的事,朕就不能召你进宫了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楚凝连忙摇头摆手,嬉笑着抱住楚冀的胳膊晃了晃,“皇帝伯伯对凝儿最好了,想什么时候见凝儿,凝儿都会乖乖进宫的。”
“此话当真?”明知道小丫头是在阿谀奉承,楚冀听了还是很受用。
楚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楚冀从左手边的小几上拿了一本奏折给她:“这是前几日从镇南王府送来的,你先看看。”
看奏折?
楚凝觉得有些奇怪,皇帝伯伯又不是不知道她不爱看这种东西,好端端的做什么要给她看奏折?她又朝父王的方向看了看,见他没有任何表示,这才翻开手上的奏折。
楚凝粗粗地扫了一眼,现里面多是在称颂镇南王的世子,说他今年刚满双十年华,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韬武略,样样精通。唯一的缺点是他的母亲,镇南王妃,三年前刚刚过世,他守了三年孝,至今尚未娶妻。看最后的落款,这份奏折是出自镇南王亲笔。
楚凝犹在疑惑,却听楚冀低声道:“镇南王并非我皇室宗亲,而是世袭的爵位。先祖在位时,曾有一位将军帮他开疆辟土,屡立战功。先祖念他战功赫赫,于国有功,故封他为镇南王,封地逸都,并告诫后世子孙永不可废黜镇南王的封号。如今镇南王已世袭七代,现世子谢玉珩,接下去便是第八任镇南王。”
楚凝不懂朝事,第一次听说还有除了他们之外的外姓王爷,懵懂地问道:“皇帝伯伯,您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楚冀从她手里拿回奏折,放在掌心里拍了拍:“据朕派去逸都的人来报,说这个谢玉珩确实与奏折上所言分毫不差。凝儿,你马上就要及笄了,你父王和你娘这些日子总在朕耳边念叨要给你选一位好夫君,朕看这个谢玉珩就不错,镇南王既也有心为世子来京中选夫人,朕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若看得上,择日朕就召他进京,不知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所以皇帝伯伯召她进宫的真正目的,居然是要把她给嫁了?
她很想说不怎么样,但当着那么多宫女太监的面,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驳了皇帝伯伯的好意,而且她的父王和娘都在,摆明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哼,她就知道今天进宫准没好事。
楚凝故作镇定:“皇帝伯伯,凝儿有一个疑问,若是这个镇南王世子真有那么好,为何在他们的封地娶不到夫人,还要劳烦您在京中给他找呢?会不会是这个镇南王欺负您离得远看不见,故意下套给您钻呀?”
“凝儿!”楚凝的话一出口,楚冀还没开口,楚骞先坐不住了,“休得胡言。”
楚凝一点都不害怕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楚冀笑了笑,知道这丫头多半是不愿意嫁了。但他先前就留心过,目前朝中大臣们家中并没有配得上凝儿的人。虽然逸都离京城远了点,但镇南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凝儿若是肯嫁过去,以后必定就是镇南王妃,不会委屈她。这是于她而言最好的一桩婚事了。
楚冀耐心地劝说:“朕先后派了好几批人去逸都,都证实了镇南王所言不虚,这点朕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还不放心,朕也可以先把谢玉珩宣进京让你见见,只要你说好,朕再替你们赐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般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皇帝伯伯对她好她知道,只是楚凝并不想那么早就嫁人,听说嫁完人以后就要生孩子,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呢,只要一想到很快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东西喊她娘,她就觉得浑身都好像起了鸡皮疙瘩。
“可凝儿还小,您真的忍心凝儿现在就嫁人吗?而且逸都那么远的地方,凝儿要是嫁过去了,要多久才能回来见您一面呢?”
楚凝可怜兮兮地抱着楚冀的肩膀撒娇,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就不信了,她百试百灵、从没失手过的的撒娇招式还不能让他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