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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回皇上,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今儿天一亮,郡主就进了宫,嚷嚷着要大家伙准备食材,像是要做糕点。郡主不让帮忙,也不让我们靠近,奴才就忙自个儿的去了,方才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回头才看到,郡主忙活的那块地儿起了火。”
楚冀沉默,半晌才道:“把郡主请来昭阳殿,就说朕要见她。”
“是。”小太监后退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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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楚凝就被带到了昭阳殿。
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褙子,颜色没有往日看着亮堂。楚冀记得小太监说的话,低头往楚凝的手上瞧去,果然见到她右手的袖口被烧去了一大截。她头上的髻已经乱了,白净柔嫩的脸蛋上也仿佛染了一层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弄成了这样。
“怎么回事?”楚冀不动声色地望着低眉垂的楚凝,起初的惊讶过后,楚冀倒没什么感觉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楚凝从小到大做了不少,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好在皇后的生辰宴是在夜间,如今才是晌午,连齐王和齐王妃都没入宫,郡主火烧御膳房的事情,还没人传出去。换作晚宴前被她这么一闹,只怕不出明日,全京城又该多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楚凝微撅着嘴,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皇帝伯伯”和“皇后娘娘”,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
还闹起脾气来了?楚冀无奈,放缓了语气,朝楚凝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给朕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楚凝又默默地看他一眼,才挪动脚步,往前走了几步。楚冀和秦依依并肩坐在软榻上,楚凝在他们两步外站定。
小郡主看起来一副委屈的模样,秦依依早就听说了近几日在齐王府,长乐郡主逼着厨子学做了好几日糕点的事。今日是她的生辰,想到楚凝一大早进宫就去了御膳房,秦依依稍稍一想大约也猜到了她的目的是什么,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于是拉着楚凝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温柔地问:“凝儿起那么早去做糕点,是要给谁吃呀?”
秦依依和秦桑是同母所生,虽然差了一岁多,但姐妹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秦依依的眉眼温和,声音宁静似水,楚凝听着就更觉得委屈了,吸了吸鼻子,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道:“今日是您的生辰,凝儿本想亲手做些糕点给您当贺礼,哪知不小心把放在一旁地上的柴火给点了,差点烧了御膳房。”
今日活多,御膳房的太监们为了起火方便,早就准备好了一堆柴,而且都劈得很细,极易点。楚凝图方便,挑了个离柴堆最近的灶子,结果一不留神,手一抖,把着的柴掉到了柴堆上,偏偏她还没注意,等闻到浓烟现时,柴堆已经了一半,她的袖口也是在那时不小心烧着的。好在火势不大,听到她声音的小太监们立刻赶了过来,没一会儿就把火给扑灭了,不过就是浪费了一些柴而已。
听完楚凝的话,楚冀和秦依依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秦依依安慰她:“凝儿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楚冀也跟着附和:“皇后生辰的第一日就那么旺,看来今年又能为朕添个胖儿子了。”
好好地和孩子说话呢,他突然来了一句这么不正经的,秦依依红着脸嗔他一眼,轻啐道:“若还是个女儿呢?”
楚冀搂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道:“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
“不正经。”秦依依害臊地别过身子,抱着外甥女再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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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秦依依让宁嬷嬷带楚凝去洗洗顺带换件衣裳。楚冀有些事去前殿了,留下了秦依依在外等着楚凝,楚凝换好衣裳出来没多久,楚祺领着妹妹楚萱也来给母后请安了。
楚祺在来之前就听说了郡主妹妹早上大闹御膳房的事,一时没忍住,打趣了几句,惹得楚凝又羞又恼,兄妹两人在屋子里头你追我赶,楚萱靠在母后的怀里看着他们咯咯直笑。
楚祺只比楚凝长了两岁,是故意逗她开心的,秦依依知道儿子的心思,也没劝阻,任凭兄妹两人在她的屋子里闹,果然几圈闹下来,楚凝心情好了不少。见妹妹靠在皇后怀里,她也跑到另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回去之后一定再多做几份糕点来给她补上生辰礼物。
秦依依笑着点头,她在宫里什么都不缺,外甥女送不送礼物并不重要,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去接了秦家人进宫的齐王夫妇也到了。秦依依怀着身孕,不敢走太快,由宁嬷嬷搀着走在后头。三个孩子听说外祖父、外祖母和两个舅舅都来了,全都高兴地跑出去迎了。
外祖父商人出生,现如今年纪大了,将手上的生意都交给了儿子秦昭打理。秦昭自继承秦家的家业后,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不仅是京城,外头的许多州县都有秦家的分铺。这便是他们的大舅舅。
至于小舅舅秦绍元,秦依依嫁给楚离时他只有五岁,算起来只比楚祺长了六岁。秦绍元自小便跟着前丞相李宓读,在去年的科举殿试中,秦绍元还考上了探花,如今也在朝中为官。
秦依依每年的生辰这日,秦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允许入宫,可见楚冀是有多重视自己的皇后。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昭阳殿里欢声笑语不断。
到了晚宴,楚冀携秦依依在主位入座,下方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温太妃、齐王、静王,还有秦家人和一众晚辈。外殿还摆了十来个圆桌,宴请了一些大臣及他们的家眷。
宴至一半,安宁公主借故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