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舔了舔鼻尖,这点伤只要他有灵气,就能分分钟康复的。
然而想是这么想,放在德维特手心里的白毛爪子却并没有收回,因为他现在没有灵气,而且他是真的挺怕疼的。
怕冷怕疼,所以温瑾以前才那么不爱打架。
看见毛狐狸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德维特果断带着温瑾找了一间医疗舱。
骨头伤和皮肉伤是不一样的,以现在亚述的医疗技术,创面比较小的皮肉伤,医疗舱可以无痛解决,虽然不能达到秒愈合,但是度非常快。
相比之下,骨头伤就比较复杂了,处理起来,痛是不可避免的,何况德维特对伤口的处理经验基本来自于自己身上,他在仪器的帮助下,已经尽可能地放柔了手法,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任是谁,都能从他的动作里,感觉到铁血元帅的柔情。
而温瑾,当然也很配合地……冲着他狂吼。
从德维特开始企图找到温瑾骨头位置开始,温瑾的冷若冰霜大法就一秒破功,两条弧度圆润的后腿撑着地板用力往后撤,另一只没受伤的爪子,也伸出去蹬德维特的手,现蹬没用之后,温瑾就开始用一种面对负心汉的语气哀嚎。
“嗷---”痛---
狐狸叫是尖锐的,而狐狸惨叫,那可就不单单是尖锐可以形容了,声音里面充满了感情,任何人听见了,恐怕都会误会德维特惨绝人寰地拔光了他的狐狸毛。
德维特捏住了白毛爪子没受伤的地方,顶着哀嚎声,用手臂挡住温瑾随时袭来的攻势,十分艰难地用另一只手给他上药,顺便拿来了几个矫正器。
“嗷嗷嗷!”一看见那几个冷冰冰的金属样的玩意,温瑾心里就瞬间拔凉拔凉的,他后面两条腿都气得能站起来了,把身体扭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弧度,想去打德维特的脸,“嗷嗷嗷--”
然而这个打脸的动作,难度系数到底还是太高,给温瑾的腰带来了严重的负荷,没多久他的小腰就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桌面上,整个狐狸都顿了一下,但坐稳后,温瑾还是不死心地继续伸爪去推德维特的手,“嗷---”真的疼。
温瑾都说不上是傻大个动作太重,还是他身体小了之后承受力变差,反正等德维特用完矫正器,骨头啪嗒一下后,温瑾就感觉眼眶下意识地一酸。
当时,液体明显在眼眶里打转的当时,小狐狸愣住了。
他不是想哭的,但是所谓四爪连心,骨头那一下接上去的时候,疼痛直钻心脏,然后他就没能忍住---这也太丢狐了!
感觉到湿润的液体在眼眶内打转,温瑾保持着血可流皇冠不可掉的心态,吸着鼻子抬高了小脑袋,嘴角下垂的厉害,连呼吸都变轻了。
大妖的眼泪不能轻易掉!掉一滴少一块肉!
那头的德维特本来心里就紧绷着,毕竟温瑾的惨叫声是非常魔性的,听着听着,就让德维特感觉,好像他不是在处理爪子上的伤口,而是在掐着温瑾的脖子一样。
顶着这种魔性压力好不容易给处理好了伤口,绑上了透明防水的电子固定绑带,温瑾也不叫了,德维特还以为这场折磨总算是要告一段落了呢,结果一扭头,就现温瑾一双黑豆眼竟然波光流转,瞬间把德维特给吓坏了。
他一把把温瑾抱进了怀里,感觉心脏一刺一刺的疼,不停地伸手去摸温瑾的背毛,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能想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不停地升高体温,然后让温瑾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而贼兮兮的温瑾在德维特的怀里仿佛总算是得到了解脱一样,飞快地钻了进去,以迅雷不及耳的度蹭干净了眼泪,看着德维特胸膛上两滴圆豆大小的水渍,一脸如释负重,觉得自己的偶像包袱总算是救回来了。
从这方面想,温瑾也的确是个很有心机的狐狸了,也不去感谢拯救了自己偶像包袱的德维特,相反,还破罐子破摔地开始骂人。
刚开始骂的时候,温瑾还会认认真真地用人话,一副十分讲道理的样子,可是骂到兴头上之后,他瞬间就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就一通嗷嗷嗷,十分地言简意赅。
德维特决定一个小时后再去会见森多少将,本来是有自己的考量。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定的这一个小时,最后竟然会沦为他被温瑾又啃又咬又骂又抓的现场,简直可以说是家法全上地怼足了每一分每一秒。
而且最疯狂的是,德维特居然还觉得这样的小狐狸也很可爱……
并且在第四十分钟的时候,第3次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了温瑾,“渴了吗?”
目光里的动容和宠溺简直就像一个资深抖。
温瑾闻言狠狠地瞪了德维特一眼,简直就像是在怪他怎么这么晚才掏水壶一样,不过,演说家都是要休息的,再激情澎湃,也是要休息的。
给自己的停顿找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后,温瑾低下头去,伸出粉嫩嫩的舌尖,想从水壶里卷点水出来。
然而他脑袋才刚刚凑过去,那水壶中间突然涌起了一根水柱,温瑾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是生气地收回了舌头,一爪子重重地拍在那个水壶上面,“嗷嗷嗷!”你怎么还没有把它换掉!
他看见它就有气,这家伙简直能上丢狐排名!
这个水壶,是德维特回都星后,在阿奇的建议下,特地给温瑾买的,很小很轻,圆扁形的。
比较特别的是,里面有个小小的喷水装置,是阿奇说“契兽比较喜欢喝流动的水”后,德维特地买的。
水壶在被打开之后,会自动感应到盖口离开然后开始循环过水,在中心处往上喷,形成一个小小的温泉。
这个设计被温瑾嫌弃死了,因为这个水壶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主人,反正反应特别特别慢。第一次用的时候,它迟了两秒才开始喷水,那时候温瑾毫无防备,脑袋都已经自然而然地低下去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