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挂着一抹浸入眉梢的笑意踏着小碎步在走廊上轻巧的行走,整个人的状态犹如热恋的少女一样热枕,看上去比樱桃还要甜美。
“去哪了?”秋父恰好从另一边走廊绕过来,望着她开心的背影,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父亲?”阿蓉惊讶的扭过头来,老老实实站好,“去本地几个小姐妹家了,最近天热,她们组织了好几场茶话会。”
“组织了连续两个月?”这种骗鬼的话,也只有小孩子会相信了。
秋父对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动于衷,两个人对视了半晌,秋父不再年轻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叹了口气,“秋秋,你是不是出去见什么人了?”
“见谁?没有啊?”阿蓉当然不敢就这么突兀的说出九爷的名号,她怕把一向安分守己从不与黑帮接触的父亲给吓个半死。
少女眨了眨眼,单纯的看秋父,“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问?”
“少帅今天过来了,说了两句你在江城的状态,让为父很担心,”秋父说,“你还小,不知道社会多么黑暗,和陌生人靠的太近,会吃亏的,还有你要牢记一点,你是有婚约的人……交友方面掌握好什么尺度,你自己该知道?不需要父亲多说了吧?”
“知道,知道啦,”阿蓉挽住他的一条手臂,就推着他往前走,“是不是有人对您说什么了?严少帅?可我在江城还看到他总是和歌舞厅的一个舞女拉拉扯扯,态度暧昧不清不楚,整个江城人都知道了呢,他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有想过自己吗?”
“什么叫说坏话?愿意看管你那是为你好!不过……少帅他……”秋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当然不觉得女儿会欺骗他,毕竟女儿还小,估计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懂,怎么会想到诬陷少帅?
“……也有点不太像话,就算是为了某些必要的应酬逢场作戏,也不必搞的满城皆知,这样将你的面子置于何地?”
阿蓉假装落寞的一叹,学着洋人调皮的耸了下小肩膀,“没办法啊,他又不喜欢我,”
“就算看上了那个歌女,有军阀严在他身后,我们秋家拦得住他?”少女满不在乎的微笑,似乎少帅找到了喜欢的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秋父却看得心中一疼,他平生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想给她最好的,可现在……
当初欣喜若狂的答应下军阀严的口头亲事,只觉得是给女儿找了个背景强大的未来婆家,现在想想,会不会有点太过草率了?
阿蓉在大厅中见到了严少帅,高高的个子、皮肤在江城那边驻防军区晒的有点古铜色,猛地一看是个比较严肃的年轻军人。
但外在有多好,也改变不了对方渣的本质,阿蓉只听着父亲与严少帅说话,她自己则闭口不言的剥着一盘瓜子。
人鱼浅金粉色的手指在与玉盘有时击打在一起,出泠泠清脆的声音,也在傍晚的绯红光线下,显得手指格外纤长格外好看。
不知过了过久,阿蓉剥满了一小盅瓜子,再回过神就现厅堂中的秋父不见了,严少帅正一身藏青色军校装,目光微凝的看向着她。
“不吭一声就私自离开江城,这就是你秋家的教养?你可知道,我为了找你究竟耗费了多少人力?”严少帅语气低沉。
“找我做什么?”阿蓉挑起眉,诧异的看着对面可以说是自从她进入这个身体后,第一次见面的未婚夫。
当然她没现自己这个挑眉的表情,和九爷学了个十足,用在此刻的情景下,少了几分调侃的味道,而是出奇的有点气人。
“哦,”阿蓉又若有所思的说,“是找我给齐佩佩救场?她又请假啦?为了躲那些偏爱歌女这种身份的达官贵人,所以急需要我做挡箭牌?”
严少帅被噎了一下,可事实上,他能知道秋秋离开春北苑,也的确是齐佩佩说的,只不过齐佩佩并不是为了想要秋秋给她救场,而是对他诉说了一番心中的苦闷:说她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被秋秋救了一次场,原本喜欢听她唱歌的客人,就全都去喜欢秋秋了。
这听在严少帅耳中,那分明是秋秋仗着自己救场的功劳,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蛊惑齐佩佩的客人与齐佩佩离了心,毕竟秋秋的歌声怎么样,严少帅也是知道的。
“你觉得不满?”严少帅皱起眉,“你身份高贵,又与我严家有不少关系,自然没人敢碰你,可齐佩佩不一样,她身份低微,连你的一根头丝都及不上,那些心怀不轨的客人不动你,却绝对不会放过齐佩佩,你替她挡几次怎么了?”
“再说,齐佩佩在江城时曾救过我一次,也算是于我严家有恩,你身为严家将来的媳妇……应该记下这份恩情。”严少帅语气中带着点严肃,更理所当然的说。
只是他话音一落,就被对面少女那漂亮的眼睛吃惊的望着。
那对迷恋于他、却又带着几分骄傲的双眼严骁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总觉得小半年没见过面的这个少女,今天不论眼神还是哪里都格外的不同。
仿佛是经历了什么蜕变,从头到尾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