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沈泓就扑到了沈沅的怀中,哽哽咽咽的叫着:“长姐。”
长姐的怀抱跟母亲的怀抱一样的温暖,最牢固的港湾一样,让他觉得心中安稳。
沈沅也不说话,任由他在她怀中哭着,只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沈泓才渐渐的止住了哭。
他在沈沅的怀中抬起头来,一双眼红肿着,鼻尖也是红的,抽抽噎噎的说着:“长,长姐,我,我想母亲。”
沈沅摸摸他的头,语声柔和:“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生辰,不如我们叫上你三姐,一起去城外的承恩寺一趟。我们可以给母亲做三日法事,还可以给母亲点一盏长明灯。我再请一尊菩萨回来,早晚上香为母亲祈福。”
沈泓点了点头:“好。”
沈沅拿了手帕子给他擦着脸上残留着的泪水,笑道:“刚刚我从父亲那里过来,父亲说年后就要送你去国子监读的。再有,我身边的常嬷嬷有个外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名叫做陈桑,是个伶俐的孩子。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往后就将他留在你身边供你使唤,你看可使得?”
“我知道长姐一切都是为我好,我都听长姐的。”沈泓乖巧的回答着。
沈沅听了,心中甚感欣慰,面上的笑意越的柔和了起来:“往后你只管好好的念,旁的事都不用理会。一切都有长姐呢。”
她必然不会辜负母亲交代给她的事,她一定会好好的护着自己的这一对弟弟和妹妹。
沈泓坚定的点了点头:“恩。长姐,往后我会好好的念,我会成为你和三姐最强有力的依靠的。”
沈沅看着他,只觉心中一股暖意流淌而过。然后她抿着唇愉快的笑了起来。
随后姐弟两个又说了一会子话,沈沅便起身,说还要去沈湘那里一趟。
让常嬷嬷去教导沈湘女红针线的这事总要亲自去知会她一声的。
沈泓原也想要一同过去,但被沈沅笑着拒绝了。
沈湘可不像沈泓这样的好说话,若让她知道自己不经过她的同意便安排了常嬷嬷在她身边教导她女红针线,她必然是会火的。但沈沅不想让沈泓看到他的两个姐姐起争执。
沈泓也只得作罢,眼看着沈沅带着她的丫鬟离开了泽雅轩。
沈湘住的绿绮苑离着泽雅轩很有一段路,沈沅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青竹上前叩了院门之后,有小丫鬟过来开了门,请着她们进去。
等沈沅进了屋,就见沈湘正坐在东次间的木炕上,神色愁的看着炕桌上放的一匣子珍珠。
这匣子珍珠沈沅认得。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给了她们姐妹两个人一人一匣子。只不过现在沈湘的这匣子珍珠看着光泽极其的暗淡。
见到沈沅进来,沈湘撩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懒懒的开口叫了一声长姐,然后目光又看着炕桌上的那匣子珍珠。
沈沅隔着炕桌在木炕的另一边坐下了,看着那匣子珍珠,一双纤细的眉也蹙了起来:“这是母亲给你的那匣子珍珠?怎么看着光泽这样的暗淡?”
她记得那个时候母亲给她们这珍珠的时候这珍珠又白,又有光泽。而且前些日子她收拾整理自己的那些东西时,看到自己的那匣子珍珠光泽一如以往,并没有丝毫变化,但怎么沈湘的这匣子珍珠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哪里知道怎么会这样?”沈湘的语气听着很烦躁,也很不耐烦。
昨儿晚间她想着要给自己穿几朵珠花,就想起了母亲给的这匣子珍珠来。哪晓得今儿一早她令丫鬟找出了这匣子珍珠,打开一看却见这些珍珠都暗淡成这个样子了。
沈湘心中原就烦躁的很,现在听到沈沅的问话,就越的不耐烦了起来。
沈沅看着她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想了想,就说道:“我记得我在中看到过一个法子,可以让光泽暗淡的珍珠重新鲜明如新的。”
沈湘一听,忙抬起头来看她,急切的问着:“什么法子?”
母亲给她的这匣子珍珠,大的有莲子那样大,最小的也有黄豆那样大,且颗颗都浑圆的,价值不菲,沈湘自然不想这样就没用了。
沈沅就笑着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个洗珍珠的法子:“用乳浸一宿,第二日用益母草烧灰淋汁,再放入一些麸,将珍珠放在绢袋里,轻轻的揉洗了,必然和以往一样的鲜明如新。”
一旁站着的冯妈妈此时插口说道:“又是用乳浸,又是用益母草烧灰淋汁,还要放麸揉搓?这麸皮极是粗糙,但这珍珠这样的光滑,可别到时候不仅没将这些珍珠的暗淡光泽洗去,倒要将这些珍珠揉搓的面上全都是坑罢?”
沈沅闻言,有些不悦的看了冯妈妈一眼,声音有些冷:“我们姐妹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在中间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