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南风也想探头张望。
“天上在往下掉火。”胖子甚是惊恐,拖着南风急欲逃走。
南风有灵气在身,下盘沉稳,胖子拖他不动,情急之下将他拦腰抓起,夹在腋下,惊慌下楼。
刚刚冲到楼下,漫天火焰便急坠而下,其中一团烈火恰好落在门前,挡住了二人去路。
从天而降的火焰炙热非常,胖子耐受不住,只得退回房中。
“快放我下来。”南风急切叫喊,被胖子夹在腋下,视物别扭而恍惚。
胖子急顾左右,“完了,完了,怎么也没个后门儿。”
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烟雾随之涌下。
“屋顶也烧着了,”胖子连连后退,“你忍着点儿,我冲出去。”
“别往外冲,去厨房。”南风自胖子腋下挣脱出来,拉着胖子向厨房跑去,此时家家户户都有蓄水水缸,北方少雨,水缸都大。
到得厨房,胖子并未发现退路,“不成,这里也没门儿,咋办?”
南风没理胖子,径直跑向墙角水缸,掀开了盖子,“快跳进去。”
“万一水缸被烧热了咋办?”胖子犹豫。
二人说话的工夫,又有几团火焰从天而降,二人所在木楼多处着火,困在火场当中,呼吸不畅,炙热难当。
“快来,啰嗦甚么。”南风高声催促。
眼见别无他法,胖子只能跑过来蹲进了水缸,水缸里本来只有半缸水,胖子进来之后水缸瞬时盈满,但胖子个头太大,蹲下之后还露了脑袋在上面,缸盖扁平,盖不上。
此时屋内浓烟弥漫,已经不得清晰视物,南风深吸一口气,翻出水缸,跑到灶前将那铁锅揭了,端回来倒扣当盖。
“好险。”胖子心有余悸。
南风也是后怕不已,此前听人说某人被烧死了,他还会疑惑那被烧死之人为什么不冲出去,今日身临其境才发现大火一旦烧起来是非常恐怖的,连熏带烤,在这种情况下受困之人很难保持冷静,一旦慌神,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熏晕烧死。
“这火是他俩谁放的?”胖子问道,先前燕飞雪和李朝宗飞向高空,紧随其后天上就有火雨降下,这火雨自然是二人斗法所致。
“应该不是燕飞雪。”南风说道,这麒麟镇是东魏地界,燕飞雪身为东魏的护国真人,想必不会在自己的地盘儿施展这种法术,更何况这下面还有她的同门。
“燕飞雪就是那白鸟?”胖子随口问道。
“对,她是上清宗掌教,也是东魏的护国真人。”南风说道,这水缸虽然不小,奈何胖子太过高大,他被挤在一角,好生难受。
“不是燕飞雪,就是那个长了翅膀的鸟人。”胖子掬水抹了把脸。
南风眉头紧皱,不曾答话,李朝宗只是一个厉害的武人,按理说他不应该会法术,而且先前降下的火雨显然不在武功范畴,李朝宗一个武人,怎能催生火雨?
“屋顶如果被烧塌了,会不会把咱们压在下面?”胖子对这种狭小密闭的黑暗空间很是恐惧。
“会。”南风并不安抚。
胖子撇了撇嘴,他也知道南风在故意吓他,躲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水缸里的水还是凉的,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开。
随后一段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胖子透过水缸和铁锅的缝隙歪头看着外面的一片赤红,而南风则趁机思虑这火雨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李朝宗和燕飞雪都在天上,他们的一干下属都在地下,只想分出胜负,不管下属死活这种事情燕飞雪怕是做不出来,不过李朝宗能,所谓江湖中人,说好听点是武道中人,说难听点儿就是绿林草莽,这些人大多带有浓重匪气,李朝宗此行的目的就是挑战燕飞雪,别人的死活他并不放在心上,由此可见火雨极有可能是李朝宗所为。
此事看似毫无头绪,实则亦有迹可循,李朝宗之所以能够催生双翼,无疑是吞服了凤眼天蜂所致,上古五大奇药分别为龙齿天蚕,虎皮天蝉,凤眼天蜂,龟背天牛和玄黄天露,这五种奇药对应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中天玄黄,那凤眼天蜂与朱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朱雀乃火属神兽,先前那场火雨很可能与李朝宗吞服了凤眼天蜂有关。
在这种时候,想静下心是很难的,很快南风的思绪就被不停撩水的胖子给打断了。
“干嘛?”南风阻止胖子往铁锅上撩水。
“锅烧热了。”胖子伸手上指,他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事物,一伸手戳上了铁锅,“哎呀。”
“别管它。”南风也洗了把脸。
“这事儿闹的,我说走,你非留下看热闹,这下好了,马也跑了,咱也被困住了。”胖子嘟囔。
“刚才是谁说当真热闹,好生过瘾的?”南风反问。
胖子支吾了两声岔开了话题,“对了,那泼辣大妞你咋认识的?”
“在回来找你的路上。”南风随口说道,此时外面除了木器烧的声音,远处还有惨叫和呼喊声,上清宗在动手之前虽然高喊清场,镇上的人貌似并没有走远,城门失火,已经殃及池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