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正经的公主,阿妤一个庶女哪里会被她放在眼里。
且七公主最厌恶的就是阿妤这般柔柔弱弱装可怜的女孩子。
这种柔弱,与阿妧的怯生生却天真干净不同,总是带着她们特有的目的。
七公主和阿妤站在一起,愈就叫人见了阿妤的可怜和自己的霸道。
七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阿妤这样的女孩子。
“和她说这许多做什么。”六皇子侧头见阿妧雪白的小脸儿跟个花猫儿似的,忍不住弯了望眼睛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如同春风拂面,令人心生好感,且他也是个俊秀清贵的皇子,阿妤从前并未将六皇子放在眼中,可是当六皇子俊秀的脸倒映在她的眼里,却也叫她忍不住有些心动。
然而见六皇子从袖口里取了干净的帕子来,走到阿妧面前倾身给她擦脸,温柔细致,不知怎么,阿妤的心里就生出几分嫉妒。
“我自己来就好。”都说了,阿妧可不敢叫六皇子服侍自己,急忙接了六皇子的帕子胡乱给自己擦脸。
“这儿还有些不干净。”六皇子也不恼她不识抬举,温声点了点她软软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一触即离。
和六皇子的温柔比起来,他的手却总是那么冷。
“衣裳上也有些灰尘。”七皇子却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他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却与六皇子的温柔并不相同。此刻走到阿妧的面前,见阿妧仰头给自己规矩地福了福,就伸手笑着扶住她纤细的手臂柔声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必多礼。”
想当初圆滚滚一颗的胖团子,就仿佛是一夜之间,就长成为妩媚漂亮的小姑娘。七皇子眼底的笑意越深,抬手给阿妧拍打了两下衣裳。
见他只顾着和阿妧说话,阿妤的脸顿时就白了。
她早就知道七皇子对阿妧另眼相看,可虽然早就明白,然而每每目睹,都会令她很难过。
每当阿妧在的时候,七皇子的眼睛里就没有她了。
“你最近都没有入宫,莫非宫外那么有趣,叫你不乐意进来?”七皇子就笑着对阿妧问道。
十姑娘哼哼了两声,仰头扑棱着小耳朵当没听见。
“喂,你怎么不给我和六皇兄请安?到底是姨娘养大的,就只知道妖娆狐媚人,连规矩都不知道。我听说你那姨娘还是个皇族郡主,怎么着,南朝皇族都是些没有规矩,不知尊卑的人么?”
七公主厌恶阿妤,哪一回看见了就必定要折腾阿妤,百般挑阿妤的毛病。她拿捏住阿妤没有给自己请安就作了一回,见阿妤委委屈屈地含泪看了七皇子一眼方才给自己请安,顿时冷笑了一声。
“怎么,叫你请个安,委屈你了?要你找七皇兄给你做主了?”
“不敢。”阿妤半蹲着,花容惨淡苍白地哽咽道。
一滴晶莹的眼泪突兀地落在了地上。
七皇子垂头轻咳,六皇子正细细地看阿妧的脸上还有没有灰尘,都没看见。
“你不敢?你可敢了。还敢入宫来告状呢!”
七公主最见不得阿妤这样背后诋毁别人的性子,虽然她对南阳侯夫人当初薄待身为庶女的阿妧也有几分微词,只是那却是唯独偏心阿妧的缘故,并不觉得南阳侯夫人就是一个狠毒的女子。
可是阿妤这入宫来告状,口口声声南阳侯夫人要害她的母亲,这做派,简直和赵贵妃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七公主十分厌恶赵贵妃,就斜着眼睛看着七皇子意有所随地说道,“更何况你那个姨娘不是都年老色衰失宠了么?我听说南阳侯大人身边儿如今正有个年轻美貌的妾室在服侍,听说那还是你母亲身边的丫鬟呢。都失宠了,那侯夫人还害她做什么?不过是浪费罢了。真会往脸上贴金。”
她说了这么多话,却不叫阿妤起身,不多时就叫阿妤雪白的额头上生出了细密的冷汗。
阿妧就缩了缩自己纤细的小脖子。
就七公主这做派,妥妥儿的恶毒女配的人设儿啊。
阿妤就是那惨遭上位公主欺凌羞辱的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儿女主来的。
这个时候,就必定应该有天潢贵胄,公主的好几个兄长一块儿扑出来痛心疾地指责公主“狠毒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再深深地抒一下白莲花儿是多么的柔弱可怜善良美好不该遭受这样的欺辱,若是有霸道一些的,一把推翻了公主妹妹拦腰抱起白莲花就飞奔顺便青筋毕露地怒吼两声“传太医!”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