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和太史慈回到军中之后,歇息了两日,便又向代县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的进攻,比之前的进攻还要猛烈。
当然,这种猛烈只是相对而言。
首先是代县散布在外围的斥候回报,大批的胡骑军绕过代县,往上谷郡去了。
田楷和田豫得知此事后,心绪万千,
特别是田豫,荀彧下出这一步棋,很明显就是要让这支数千人的骑兵放到他们的后面去搞事情。
先不说代县城内全都是步军,无法对胡骑军做到阻截,
可就算城内有成建制的骑兵,敢去阻截胡骑军么?
一支数千人规模的骑兵,绕过代县而去,此事很快在军中传遍。
“这是要断咱们后路啊?”
“难道是奔着蓟县去的?我家就在蓟县,他们会不会……”
随着一传十,十传百,军中说什么的都有,将士们的心也就乱了。
战场厮杀,拼的也就是一腔血勇,如果脑子里的东西多了,这心,也就杂了。
这也是为什么,
张昊军在厮杀的过程中,感觉到代县守军没有之前那般硬了,而代县守军,则突然觉得张昊军比以往更加凶猛了。
之前是咬着牙不退,现在是退一步,就退一步!
一旦心态发生了转变,映射在行动上的举动,便是天差地别。
双方在城楼上战至黄昏,张昊军鸣金收兵。
田楷坐在帅椅上,医官正在帮他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白日厮杀正酣时,田楷被一个张昊军士卒抱住,险些要被摔下城墙去,来一个同归于尽,
最后幸亏身边的亲卫护持得力,拿自己的命换了田楷的命。
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
这仗打到现在,生啊死啊的,看得太多了,麻木了。
也就开打的前两天,将士们还有心思缅怀一下死去的袍泽,可越往后,大家也就不想这事儿了。
那些战死的袍泽,无非是先走那么一步,在前头等着自己罢了。
由于士气和军心的问题,
今日一战,损失极大,守得也很艰难。
田楷主外,田豫主内,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战罢,田楷坐下来休息,田豫则带着民夫用水浇筑城墙,给将士们送饭送水,对那些表现英勇的军校予以鼓励和嘉奖。
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田楷的指挥也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见漏补漏,反应迅速且没有丝毫懈怠,也算是竭尽所能了。
其实这一切的表现,也算是中规中矩,
不是田豫不想玩儿什么花活儿,什么夜袭敌军大营啊,什么诈降啊。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玩儿就敢玩儿的,你得看看对手是谁。
先不说对面的荀彧和郭嘉,那可是张昊身边的军师,谋士,远非他田豫相比。
所以,田豫也就没想整那些有的没的,就在城里守着,把这呆仗打好就行了。
再说高览和太史慈,那可是在青州主领一军之将,深受张昊器重。
这些日子以来,
高览持续多日的迅猛攻城之下,代县,一座由三万算不得多么精锐的步军守护的城,坚守到现在,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医官给田楷包扎好了,田豫正好端来一盆热水,里头荡着两条毛巾。
“费心了。”田楷看到冒着热气的水,喃喃道。
“把眼睛闭上,”田豫道。
田豫亲自用热毛巾帮他擦拭着脸。
这寒冬腊月的,敌人的血溅在脸上,会凝固一层血痂,留在脸上不太舒服。
而且用热毛巾敷一下脸,也能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