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拿。”阿妧急忙说道。
那天阿萝是给了她的,只是她总是想着这是阮姨娘留给阿萝的念想,又偷偷儿放回了桌儿上。
“不见了么?”她就急了。
那梳子乃是羊脂玉制成,虽不至于价值连城,可是也价格非凡,且还是阮姨娘的遗物。
“确实少了几样儿。”阿萝一向心细,阮姨娘缠绵病榻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之间都是阿萝在照顾母亲,自然阮姨娘有什么她都会知道。
可是阮姨娘的梳妆台上却不仅少了白玉梳子,还少了几样儿阮姨娘时常戴在头上的饰,其中有一对儿翡翠镯子,据说还是阮姨娘的陪嫁。然而阿萝细细地看了这梳妆台的盒子许久,方才低声说道,“奇了怪了。”此间世人更爱软玉过硬玉翡翠。
若是有贼,为何会偷阮姨娘那不值钱的翡翠镯子,反而将另一对儿羊脂玉镯子好好儿地丢在梳妆台上?
且阮姨娘素日里素淡简单,戴在头上的那些饰,其实并不是十分贵重。
“姨娘过世之后,这院子就封了,素日里母亲都不许别人来的。”阿姣的脸就红了。
“许是我当初随意乱丢,如今忘了放在哪里了。”阿萝见阿姣和阿馨的脸都涨得通红,恐她们多心,就笑了笑和声说道,“不过是几样儿不值钱的饰。日后找着了再说。”
更何况阮姨娘的遗物不少,样样儿都可以怀念她,阿萝也恐夜长梦多,南阳侯回府见爱妾叫自己给踹了当真打断自己的腿,因此飞快地收拾了一番,就带着阿妧一块儿要回宁国公府。只是她走到南阳侯府的门口,摸着身后背着的大包袱,突然犹豫了一下。
阮姨娘的遗物,这对于她们姐妹来说自然是充满了纪念意义。
可是……
如今阿妧住在宁国公夫人的院子里,这些遗物难免晦气。
她就举棋不定起来。
“怎么了?”阿宁告别了阿姣和阿馨跟着她出来,神色还有点儿恍惚。
三姑娘带入了一下自己和林三太太,突然觉得自己的腿也痒痒。
“这些东西放在国公夫人的房里,是不是不大合适?”阿萝不愿叫阿妧因为这些小事,就令宁国公夫人不喜。
阿宁一呆,看了看这硕大的沉甸甸的包袱,迟疑了一声便摇头说道,“实在不行,就求了大伯娘在园子里单独开个无人的屋子装它就是。”
“不如放在本王的王府。”靖王眯了眯眼,突然摸了摸咬着胖手指也很为难的团子的小脑袋。
“殿下?”阿妧眼睛就亮了。
“你在本王王府本就有个屋子,空荡荡的,装这些正好。”见胖团子感激得不得了,恨不能冲着自己摇尾巴,靖王心里就冷笑了一声,用冷傲的目光扫过一旁的阿萝。
这团子过世的母亲的遗物都在自己的王府,那团子还不天天儿往靖王府里来啊?他只觉得这未来实在美好得不得了,握了握阿妧的小胖爪儿,淡淡地说道,“而且,本王一向不怕忌讳。”他百无禁忌来的。
胖团子已经哼哼着拿大脑壳儿顶他坚硬的下颚。
“殿下,您真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她就玩儿命甜言蜜语。
“那是自然。所以,你要老实听话,知道么?”靖王许久没有亲近团子了,此刻见她无限依恋自己,顿时就得意起来。
阿萝看着这腻歪样儿,都觉得眼睛疼。
靖王这都多大了还爱跟团子玩儿?
童心未泯啊?
“那就叨扰殿下,给殿下添麻烦了。”靖王口中说起靖王府中还有阿妧的一间屋子,不知怎么,阿萝就觉得不自在极了。且见阿妧将靖王当成天大的好人,恨不能摇着尾巴被扒了狐狸皮还当他是好人类的那种,就越地警惕了起来。
她决定去看看靖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此厚着脸皮就对靖王露出了一个倾倒众生,皇帝看见了准晕头转向的绝艳的笑容。
靖王目光沉沉地看着这狐狸精,大手盖着自家团子的眼睛不给看。
“本王不是为了你。你不必道谢。”他冷冷地说道,“不要自作多情,本王对你可没有父皇的想法。”
他努力撇清自己,还侧头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胖团子温声道,“本王都是为了你。你知道么?”
靖王殿下如今想明白了,可不要做做好事不留名的傻蛋。
胖团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决定哪怕日后自己不能再胜任团子这门职业,也一定努力给靖王殿下再寻找一只团子来,绝不叫他孤单的。
“我可感激殿下了。”她胖爪合十,拱了拱。
这般虔诚,靖王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团子十分知道好歹,一路得意洋洋地带着众人往靖王府中去了。
一进后院儿,就见一胖胖的馒头叔从后院儿里哭着滚出来。
“林姑娘,你可回来了!”馒头叔别看胖,那动作十分敏捷,转眼就滚到了阿妧的面前哭着叫道,“再不回来,这王府里天都昏暗了,我们不能没有你!”
他哭着打了一个嗝儿,突然就看见自己的面前,正站着一对儿美貌各异,却青春年少的漂亮姑娘,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下,您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是这个!”
他抹了一把眼泪,贼兮兮地凑过来,给沉着脸的靖王殿下竖了一个大拇指。
要么就对姑娘没兴趣,要么一开窍儿,这就往王府里带俩!
“胡扯!”靖王迎着馒头叔猥琐的目光,顿时暴怒。
当他是他那好色的父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