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昊又怎会为了已成尸首的十常侍一党,与何进的二十万司州军鱼死网破呢。
毕岚眯了眯眼睛,沉声道:“那张使君认为,咱们应该如何做呢?”
张使君微微一笑,淡淡道:“让朝廷供给我十万大军的粮饷,允我在河内郡自行招募兵马,冀州军在司隶的地位越重,何进越不敢轻举妄动;
其次,我随毕常侍入洛阳,若我在洛阳,何进一党更加不敢对咱们发难了,一旦我在洛阳出了事,别说河内郡的几万冀州军了,恐怕冀、青两州的兵马都得朝着洛阳城蜂拥而来。
届时,何进一党将面对我麾下二十余万骁勇善战,久经战阵的大军,疯狂的报复。”
毕岚眉头紧锁,怅然道:“国空虚,可拿不出十万大军的粮饷……”
“别闹了,陛下的私里可是有粮草百万石,金银珍宝无数。”
“若你在河内郡自行招募兵马,何进一党必会发难,甚至连陛下亦会猜忌于你。”
“只要有中常侍大人从中斡旋,相信陛下是不会猜忌于我的,至于何进一党,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们。”
“此事牵扯甚巨,杂家做不了主,得由中常侍大人定夺。”
“毕常侍虽然做不了主,但以中常侍大人对毕常侍的信任,只要毕常侍这边能够为在下美言几句,想必此事亦能成。”
毕岚神情一凛,盯着张使君,厉色道:“张使君此举,到底意欲何为啊,莫不是以为杂家是你张使君的下臣?”
“哼哼,”张使君冷笑道:“毕常侍又何必将话说得如此难听呢?”
张使君喝了一口茶汤后,接着说道:“如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若是没有我手里的这二十余万兵马,何进一党早就对你们痛下杀手了;
我手里的兵马越多,势力越大,你们才越安全。
待陛下百年之后,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宫里都是你们说了算,何虑只有?”
“呵呵……”毕岚掩嘴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张使君是想做权臣呐,野心倒是不小呢。”
“权不权臣的吴所谓,我就是想知道,待中常侍大人归天之后,伴君的位置,毕常侍就没有一点点想法?”
“……”毕岚不由的怔住了,一时哑口无言。
宫里内侍之间的争斗,虽不比朝堂党争的激烈,但论阴暗、残酷、血腥,宫内的斗争更甚。
往往一个身位的差距,便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宫里内侍众多,为何只有十二位常侍能够站在塔尖,还不是因为他们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虽然做到了常侍的位置,但在他们的头顶上,依然还有一个人压着他们,这个人就是中常侍张让。
只要张让愿意,他们这些常侍随时能被下面的人顶替之,甚至他们的生死往往只是张让的一个决定。
大家都是少一个卵子的人,谁又比谁爷们儿呢,如果能踩别人,谁又愿意被人踩呢。
毕岚盯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他突然间开始有些畏惧了,
他畏惧的不是对方州牧的身份,也不是对方手里的兵马和权势,而是畏惧对方竟能在如此年纪,撩拨起自己尘封已久的野心,并让自己觉得,只有对方可以帮助自己。
张使君微微一笑道:“毕常侍不用着急答复我,你且先想一想,是选择愚忠,还是选择与本使君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