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公孙瓒依旧盯着火炉发呆,没有半点反应,
不由语气一软,怅然道:
“若你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那你大可把我曹操绑去张昊面前,或许,张昊会留你一命。”
厅堂内除了公孙瓒和曹操身边的火炉外,还有几个火盆,久了,不免有些闷热。
公孙瓒不自觉的解开了甲胄的脖扣,又扯了扯衣领,透透气。
像这种将胜败都寄希望于敌军的粮草是否充足,这样的仗,对打了半辈子仗的公孙瓒来说,属实太过窝囊了。
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样的局面,让公孙瓒有些心烦。
“北面的鲜卑人和乌桓人,只能等到开春后,才能南下,这次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了。”公孙瓒道。
曹操眉头微蹙,怅然道:“此战若败,你我二人皆无活路可言,与之相比,只要能赢,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张昊身边只有两千余骑。”公孙瓒提醒道。
“你有想法?”
“你没有?”
“公孙范也有想法,不仅想,还付诸于行动了。”
“……”公孙瓒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曹操寻思片刻后,沉吟道:
“若将此事告知给乌桓人,亦或者是鲜卑人,你觉得他们会提前出兵么?”
公孙瓒将一壶酒放入锅中,烫着,然后开口道:
“乌桓人够呛,但鲜卑人应该会有些兴趣。”
这些年,屠兀骨的胡骑军北上草原打草谷,打的最多的便是鲜卑人的部落。
所以鲜卑人与张昊之间,多少都带着一些仇恨的。
曹操颔首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借鲜卑人的刀去杀张昊,就算不成,也能消耗张昊的兵力。”
公孙瓒点点头:“最后补刀的事儿,就让你的人去吧。”
……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正月底。
冀州多地受大雪所阻,筹措在洛阳的粮草、辎重未能如期抵达信都,导致信都府未能向前线大军提供足量粮草。
情急之下,
沮授派遣多骑,将粮草问题,发往各路北伐军,请各路主将自行定夺。
换言之,
就是我沮授告诉你们了,后方的粮草出现了问题,对你们的供给可能得减半了。
减半虽然不够吃,但如果你们可以就粮于敌,那也行。
但如果做不到,那就趁早回来。
沮授在信中,也已经将各路北伐军退回的城池拟定好了,只要退回来,城中的粮草也是够吃的。
运粮一说,
最难解决的就是征发劳力去运送粮草,只要涉及押送,便会多出一千个脚夫来消耗粮食,多在路上走一日,便会多吃一日粮食。
一石粟米,差不多百二十斤,勉强能让一百个力脚夫吃一天;
每次参与运送的脚夫就算一千人,一千人一天就得吃掉十石粟米。
两人一车,一车十石,一千人可运送五千石粮秣,从洛阳送到信都,这路上就得走个一月。
出发时五千石粮秣,送到后,就只剩下四千七百石,若路途远点,中间耽搁的时间长了,
一批粮食就得损耗一到两成。
当北伐大军的各路主将收到沮授送去的信时,大家并没有因为粮草问题,直接选择撤军,而是犹豫,琢磨了起来。
……